所有人都听得出,皇帝陛下的声音充斥着怒气,不自觉的躬身。
王承恩上前一步,面色如常,声音也很平静,道:“据东厂查得:户部右侍郎郭允厚,制造假钞,从户部诈取现银,居心叵测,用心歹毒,欺君罔上,祸国殃民……”
虽然王承恩说的是官话,简单几句,一众朝臣还是登时明了了。
‘好大的胆子!’有人忍不住心底惊呼。
‘制造假钞,祸国殃民’,这八个字,已经将郭允厚的做法,充分说明了。
‘真是可怕的想法!’
以户部侍郎的权力,加上混乱的朝局,郭允厚真的可能做到,那时候,不止是国库的银子随便他取,民间一定会被搅和的天翻地覆!
“首辅!”
崇祯双眼冷峻的盯住黄立极。
黄立极面无表情,上前抬手道:“陛下,臣为首辅,出了此等事情,臣难辞其咎,自愿请辞,恳请陛下恩准。”
一众人看着黄立极,目光闪烁不断。
‘这老东西,是想借机逃跑?’这是冯铨的想法。他一直想辞官而不得,暗自琢磨着要不要跟进。
“放肆!”
崇祯一拍桌子,猛的站起来,大喝道:“国政繁杂,龌龊不断,你身为首辅,动辄就辞官,你是在威胁朕吗?”
黄立极神色立变,跪地道:“臣不敢!”
“不敢!”
崇祯目光如剑,道:“你有什么不敢的!朕告诉你,辞官没有,牢房多的是!你要辞官吗?朕现在亲自送你过去!朕问你,你要辞官吗!?”
黄立极跪在地上,一向八风不动的枯瘦老脸,充满了惊恐,一言不敢发。
一众朝臣见崇祯发怒,纷纷胆寒,不由得躬身越深。
黄立极不说话,崇祯又冷冷的看向冯铨,周应秋,杨景辰,喝道:“你们还要不要辞官,天牢的牢房多得很,你们全部去都住得下!”
“臣知罪!”冯铨,周应秋,杨景辰神情大变,惶恐的纷纷跪地。
崇祯怒气难消,这帮大臣,一个个利欲熏心,毫无家国之念!
崇祯站着,脸上杀机毫不掩饰,沉声道:“知罪!知罪!除了知罪,你们能说点、做点别的?你们都是我大明中枢重臣,关乎我大明社稷,亿万百姓,一点点正事就那么为难你们吗!?”
站着的躬的越深,跪着的头抵地。
满殿朝臣,全部面色凝重,鸦雀无声。
崇祯越说越气,直接一摆手,道:“王承恩,那郭允厚,斩立决,立刻执行!”
“奴婢领旨。”王承恩飞快应着,从侧门出去。
乾清宫正殿内的二十多大臣,浑身冰冷。
一个户部侍郎,三品朝臣,就这样斩了。
崇祯站在那,怒气稍减,旋即就道:“户部尚书,御下不严,罚俸两年。”
不等毕自严出来领罪,崇祯的陡然转向了刑部尚书倪文焕,冷声道:“刑部尚书,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你这个刑部尚书,还能不能干了?”
倪文焕脸色发白,连忙跪地,道:“臣……请陛下重遣。”
“来人,拉出去,廷杖四十!”他话音一落,崇祯就道。
当即有禁军冲进来,将倪文焕拖出去。
倪文焕不申辩,更没人为他求情。
不多久,门外就响起了倪文焕的惨叫声,这一声声如同敲击在满殿朝臣的心头,令他们浑身战栗,双眼恐惧。
“所有阁臣,降三级留用,罚俸半年。东厂,锦衣卫,西厂,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以及六部各寺,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给朕查的清清楚楚,不论涉及到谁,一查到底,决不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