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为金陵东北角的偏门,城外是一片荒野,咸有人迹,因此在此巡逻的守卫一班仅有五人。此时已近午夜,这一班其他三个卫兵早已躲在门楼中呼呼大睡,只剩这两个新兵蛋子,守在城上。
因此刘朝忠打马入城,未受到任何阻拦。但刚进城门,便听身后有人喊道:“这位大人请留步!”
刘朝忠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汉子,站在城门的角落,看衣着是个百夫长,身后站着城上的那两个守卫。
“大人,下官城南巡防军守卫魏尽忠拜见大人。”说完,整理衣襟,一躬扫地。
刘朝忠不想再多耽搁,于是在马上一抱拳道:“魏兄台,幸会!在下刘朝忠,有要事在身,恕不能与兄台多言,改日我定来拜会。”
说完,转身拨马便要走,却听魏尽忠道:“大人请慢!按照金陵城防规定,深夜进城者需有李大人手谕或巡防军令牌,刘大人既然手持令牌,能否让下官看上一眼,若上面问起来,下官也好有个交代。”
刘朝忠本欲拒绝,但魏尽忠所言确有道理,迟疑了片刻,还是打马上前,掏出胸前的令牌扔了过去。
魏尽忠接过令牌,仔细查看了一番,又叫来那两个守卫,三人走到城门旁的燃油灯下,里里外外将令牌看了个仔细,这才走到刘朝忠面前,再次躬身施礼道:“大人久等了。关于这块令牌,下官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赐教。”
刘朝忠不耐烦道:“有事快说,我还要赶路。”
魏尽忠点了点头,又对那两个守卫使了个眼色,随后陪笑道:“下官怎敢耽误大人的时间,只是这块巡防军的令牌上,为何会刻着将军府三个字?”
刘朝忠一愣,摆手道:“怎么可能?这明明是巡防军的令牌,上面刻的是‘受命巡查’四个大字,你一定是看错了。”
魏尽忠道:“下官虽然读书不多,但大字还是认得几个。不信将军你来看。”说完,将令牌递给刘朝忠。
刘朝忠接过令牌,正待查看,忽觉脑后恶风不善,不由得心中暗道:“不好,有埋伏!”
王蓉认出了眼前的黑衣人,他不是旁人,正是柴记布庄的管事伙计进宝。双儿在后面也看了出来,说道:“进宝?怎么会是你?”
黑衣人见到王蓉和双儿,脸色一变,随后突然哈哈大笑道:“你们认错人了,谁是进宝?我的名字明明叫招财!”
王蓉喝道:“休要胡说,你明明就是柴记布庄的伙计进宝,前日我和双儿还在你们布庄买的布匹,怎能认错,是不是双儿?“
双儿也说道:“是的。老爷,前日我与王总管一起去的布庄,接待我们的正是这个人。”黑衣人道:“你们说我是那个什么进宝,有何证据?”
王蓉一时语塞,心想道:“他若死活不承认自己是进宝,也确实没什么办法证明他的身份。”
这时就见双儿上前一步说道:“好,既然你不承认你是进宝,那你到底是谁?”黑衣人道:“我乃齐王府护卫长李鹏飞。”双儿道:“齐王爷府上的护卫长想必也是有官职之人,并且官阶应该不低吧?“黑衣人嘿嘿一笑道:“没想到小丫头你年纪轻轻,懂得到不少。没错,我乃是齐王府上正四品定远将军。”双儿继续说道:“原来是李将军,小女还有一事不明想问问李将军。”黑衣人道:“你说吧。”双儿说道:“敢问齐王爷府上是不是有很多丫鬟和佣人?”
<bB/> 黑衣人一愣,心中想道:“这小丫头问这个干什么?”不仅是他,就连陈啸天在内的所有人,也都不清楚双儿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
只见双儿继续追问道:“李将军,你怎么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黑衣人道:“你这丫头,这不是明摆着吗?齐王府内当然有很多仆人伺候王爷和王妃们的生活起居了。”双儿道:“那也就是说这些杂事会有人去做,不用将军您亲自动手了?”黑衣人道:“那是自然。”双儿听后,莞尔一笑道:“很好,那李将军能否将双手伸出,让大家瞧瞧?”
黑衣人顿时一愣,不明白双儿是什么意思,但也下意识地将手向身后背去。马得胜见状,跨步上前一把将黑衣人的右手抓住,稍稍用力便将其扭了过来。众人向其手上观瞧,只见手上隐约有着几块不同颜色的印记,红一块、黄一块,分布地极不规律。
陈啸天道:“那也说明你心思细腻,这些旁枝末节也能过目不忘,实属难得。”双儿听罢低头羞红了脸。在旁的王蓉却不知所措,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她将目光转向陈墨,见陈墨也是一脸茫然,心中想道:“老爷怎会突然间对双儿如此夸赞?这小丫头说是和我一起去布庄时发现的,她发现了什么?为何我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