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越风从拿着这从褚遂良手上获得的农业学府文书,可比官府开具的路引都要来得好使。
因为几乎所有运河津口的干吏绝大多数是农业学府出身。
因为度量衡问题,其他非农业学府的人学习起来,实在不容易。
哪怕只是最简单的数学单位,以及数学计算,对文盲率占了近乎九层以上的封建社会来说,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百姓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土地里面刨食,便已经费尽了力气。
一般人能完成传宗接代就很优秀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去进行系统性质的学习。
是的,从农业学府里面出来的学子,全部都经历过了较为完善的系统性学习,让他们能快速接受从农业学府出来的事物。
哪怕在知识上有着区别,但培养出来的思维却是一脉继承。
这就让杜如晦通过了其他方式按在津口中的小吏就非常难受了。
因为他们面对着的是由李泰一手为农业学府的学生有个出处而打造出来的工作环境。
同时随着几个学校偶尔开发出来的各种机巧工具,也都需要受到农业学府的体系教学的学员能理解里面的道理,然后快速的上手,把这些工具运转起来,甚至进行维修。
但他们若踢开农业学府的学生表示自己来,那这些从墨科弄出来的器械报废后,要么自己找人解决,要么乖乖求到农业学府的头上。
人这种生物应该怎么说呢……该抱团时还是会抱团,哪怕从农业学府出来的也是一样的。
这种东西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到了社会中坐在了对应位置上,那自然是会以自己的屁股去思考问题,真正能跳脱出来的人是极少数的。
这样的情况下,农业学府会本能去打压其他非农业学府出身而调度过来的小吏。
当然也不算是打压,简单的说就是双方都玩不到一块去,各自管理各自的事。
至少短期内双方没利益冲突,还能相安无事,但时间若久了,说不定也会成为矛盾点。
即使如此,因为李泰的布置让农业学府的在津口方面的权利颇大。
至少范越风能够靠着褚遂良的亲手给的文书,在到达每个津口后,负责管理津口的津令以最快速度给范越风完成船只的调换,以及给范越风安排好当地食宿。
当然,实际上其他政府官员一样也能享受到跟自己官员等级的待遇。
不过一个看成自己人上京,一个是公事公办,那双方待遇到底如何,自然也可想而知。
而范越风的水路可谓顺风顺水,不过在到达常州,范越风对管理的津令道,
“敢问津令这天宁禅寺在什么地方?”
“天宁禅寺?!”津令听到范越风的话,颇意外的看了一眼范越风道,
“到岸后向南走,便能见到新建造的天宁禅寺,若实在不清楚,路上问问人就是了。”
“多谢津令!”范越风听到津令的回答,倒对津令行礼回答。
津令看着范越风要向那天宁禅寺而去,开口道,“夫子可是要去天宁禅寺上香?”
“只是去访友而已。”范越风听到津令的话,不由问道,“为何如此询问?”
津令认真的对着范越风道:“魏王厌恶邪神,不理佛教乃是农业学府尽知的事情。
正所谓华夏大地不养育闲神,所以还是劝夫子与那佛教中人少走动一些!”
范越风听到这话,倒是愣了愣。
说实话,对李泰厌恶邪神应该是真的,毕竟李泰斩杀蝗神,把蝗虫镇压的事情,到底随着农业学府的农学社的建立开始流传了开来。
因为华夏人办什么事情都喜欢从名人身上找到些共同点,然后有名人做榜样,那后人干起活来,不说事半功倍,但至少是名正言顺,有更多人跟随。
所以,有了李泰对付蝗虫的这个例子在前,那后面人治理蝗虫时就能直接拿出来用了。
至少让农学社底层的学子去指导如何去预防蝗虫,就变得简单多了。
而现在李泰跟李承乾隐隐约约的有几分对立,像李泰拉拢道家,而李承乾不但拉拢道家,而且还受到了佛家主动投资。
虽然不论是李泰还是李承乾,都没把道家或者佛家真正看成是自己手上的力量。
但上层传导出来的情绪,到下面时就会十倍百倍的被放大。
至少对农业学府出身的学员来说,他们知道了魏王不希望佛家,所以我也要不喜欢。
实际上这在下层的人看起来,这就是简单的战队问题而已。
只不过,就算李泰也不知道,自己与李承乾只是因为当初因为长孙皇后祈福而划分了祈福资金,甚至连双方都差不多忘记这件事了。
但这件事情成为了影响了农业学府学子对佛道两家好感度的重要标的。
这些事情也只私下里传播,知道的人也是一副“哥有消息来源,别跟佛家走太近就对了。”
但实际上,反正李泰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在李泰看来佛教这种东西是根除不了的。
只要他们别影响自己世俗的事,那他们传教自己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实上,李泰也只以为自己与李承乾的交锋,只在自己这层范围内。
但就实际上来说,在李泰创造出农业学府,弄出了津口与农学社,这些人中清楚的自然明白自己的立场。
至于不清楚的,在清楚人的影响下,更是明白自己应该对佛教什么态度。
而范越风也不由感觉到唏嘘,感谢这津令的提醒后,便前往天宁禅寺见自己老友去了。
“请问法融禅师可在,洞微山人路过此地,特来拜访!”范越风来到天宁禅寺的门口对接引僧询问。
“主持在主持课诵,还请施主入内等待,小僧这就去请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