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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大洋彼端与西北季风

“班长你还真是善良。”

苏松屹忍不住说道。

“不算吧,只是被善良的人对待过,所以也想多一些包容。”

郑雨婷说着,看向苏松屹的侧脸。

“怎么了?”

苏松屹被她这样盯着,倒是有些不自然了。

“没什么,之前送你的虾干,吃了吗?”

郑雨婷小声说道,略微有些纠结,心想苏松屹妈妈那么有钱,肯定看不上那么普通的东西。

“我都没吃上,我妈特别喜欢吃,一个人吃完了!”

苏松屹顿时哭笑不得。

“真的?阿姨喜欢吃吗?”

郑雨婷眨了眨眼,突然笑得特别开心。

“嗯嗯,我妈妈也是一只吃货。”

现在提起吕依依,苏松屹可以很自然地称她为妈妈了。

“好,那我明天再给你带一包。”

郑雨婷攥紧了小拳头,略微有些期待。

“好,那我就代替我吃货老妈谢谢你了。”

“不客气!”

最后一门考试,文科综合,也是耗时最久的一门。

大多数选择题,苏松屹不需要看完题目和选项就能知道正确答案。

包括让大多数学生纠结的多选题。

一说到多选题,老师最常讲的一句话就是“这个选项,说得很有道理,说得很对,但是它跟题意不符啊。”

就好比某些人很好,而且也没什么错,但就是不适合。

至于主观题,大多数学生都会答得满满当当,恨不得将整张试卷都写满,这样就能得到一丝安全感。

例如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运动是有规律的,规律是可认识的,认识是发展变化的。

还有量变形成质变、矛盾具有普遍性和特殊性、事物发展的方向是前进的、上升的,道路是曲折的、迂回的等等。

凡是沾上一点边的,都会往上面靠。

然而,试卷发下来之后,很有可能只有可怜的一两分。

没准这一两分还是因为阅卷老师看这同学字写得好看,写了这么多,不给分过意不去。

努力的方向不对,再努力也只是感动了自己。

覃敏这时候正忙着做一道地理的综合题,在草稿纸上画着洋流的简图。

“拉布拉多寒流对应的是……”

她在纸上画了一个弯曲的箭头,笔尖略微一顿。

“墨西哥暖流,暖寒流交汇,形成了纽芬兰渔场。”

关于洋流的地理题,常常会有一道题目用来送分。

暖寒流交汇之处,以及形成上升流的海面,为什么会出现大型的渔场?

“海水扰动引起营养盐类物质上泛,为鱼类提供了丰富的饵料,鱼类在此大量繁殖,丰裕的渔业资源造就了巨大的渔场。”

尽管是送分题,但仍旧会有些人把握不住机会。

你看,考试里出现的种种,都像极了爱情。

最后一题,是涉及到厄尔尼诺和拉尼娜现象的知识点。

一想起这两个名词,苏松屹准会想起地理老师层说过的话。

厄尔尼诺与拉尼娜是一对性格迥异的“兄妹”。

兄妹……

苏松屹侧目看向覃敏,覃敏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也对着他做出各种可爱又搞怪的表情。

像是皮卡丘模仿着百变怪,cos其他宝可梦,苏松屹忍不住被她逗笑了。

但是,没一会儿,苏松屹就看见她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做起试卷。

苏松屹意识到了什么,蓦然回首,窗外站着的接近一米九的大汉正冲他憨笑着。

他也收敛了笑容,继续往后答题。

拉尼娜现象的成因,是东南信风将表面被太阳晒热的海水吹向了太平洋西部,致使西部比东部海平面增高将近60厘米。

西部海水温度增高,气压下降,潮湿空气积累形成台风和热带风暴,东部底层海水上翻,致使东太平洋变冷。

联想到拉尼娜现象的成因,苏松屹不禁想起了自己和覃敏之间的关系。

倘若把牧君兰比做东南信风,她的爱就是被阳光温暖过的海水。

覃敏站在太平洋的西部,他站在太平洋的东端。

东南信风将她的爱带到了太平洋的彼端,往昔的酸涩上涌,只留下一片冰冷的汪洋。

这就是拉尼娜,很贴切。

那厄尔尼诺呢?

在南美洲西海岸、南太平洋东部,自南向北流动着秘鲁寒流,每年的11月至次年的3月正是南半球的夏季,南半球海域水温普遍升高,向西流动的赤道暖流得到加强。

他被丢掉的那一天是三月七号,正好赶上了赤道暖流的末班车。

所以,流浪着的秘鲁寒流,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温暖。

覃敏是苏松屹够不着,又心心念念想去的大洋彼端,方知嬅是越过赤道的西北季风,驱走了寒流的冷意。

这样一想,其实也挺浪漫的。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不可避免的一个环节就是那些聚在一起核对答案的同学。

“怎么办啊?我选择题错了四个!”

一名女生可怜兮兮地道,表面伤难受的一批,其实心里开心到飞起。

“卧槽,你就只错了四个,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那些说着考试考砸了的人,其实考得一个比一个好。

你要是真信了他们的话,没准会开心地去网咖打了几盘LOL,甚至通宵。

但是到最后看到成绩排名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像个小丑。

前来找苏松屹核对答案的人很多,一旦得到了相同的答案就会手舞足蹈。

可要是答案不一致,就会如丧考妣(跟死了爹妈一样)。

下楼之后,闵玉婵去了一趟办公室,接受谢玉屏的训话。

苏松屹和方知嬅站在办公室外面等候。

“对不起啊,今天我说话有点过了,在你伤口上撒盐,是我不对。”

沉默了良久,方知嬅主动破冰。

“让我咬一口。”

苏松屹淡淡地道。

“你多大了?”

方知嬅侧目看向他,没好气地道。

小时候两人吵架,谁主动提出道歉,就要让对方咬一口。

这是属于她和苏松屹之间的某种奇妙的“契约精神”。

过了好一会儿,见苏松屹不说话,方知嬅左右看了看,只好挽起袖子,伸到了苏松屹面前,小嘴一撅。

“拿你没办法。”

苏松屹听着她看似无奈,实则宠溺的语气,心里的怨气消退了几分。

他握着方知嬅的手臂,轻轻捏了捏,光洁如玉的小臂很白很软,看不到一丝汗毛。

将鼻尖贴近过去嗅了嗅,能闻到淡淡的奶香和薰衣草沐浴露的香气。

尽管如此,他还是故作嫌弃地扇了扇。

“真臭,快熏死我了,你是不是没洗澡?”

方知嬅一听,秀眉一蹙。

“胡说!哪里臭了?”

“就是臭!臭女人!”

方知嬅见他一脸笃定,也有些不自信,收回手来自己闻了闻,没有嗅到异味,一记粉拳就砸在了他的后背。

“哼~姐姐我就算一个星期不洗澡,身上也是香的!”

“得了吧,你每次穿丝袜和长筒靴去外面逛街回来,那味道简直了。”

苏松屹说着,一脸嫌弃。

女生脚底的汗腺更多,丝袜和长筒靴的透气性差,更容易出汗。

再加上长时间的逛街,说不会臭的那都是昧着良心。

只是方知嬅勤洗勤换,穿丝袜和长筒靴的次数不多,而且很少逛街,平时才不会脚臭。

“你才臭呢!臭苏松屹!臭狗!”

方知嬅脸颊微醺,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就是不想承认。

小仙女的jio,怎么会臭呢?

两人又打闹了好一会儿,闵玉婵这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班主任说了些什么?”

方知嬅揉捏着方知嬅的脸,笑着问道。

“不知道,我只感觉她是念着紧箍咒的唐僧,我是孙猴子。”

闵玉婵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方知嬅薅着苏松屹的头发,将他的头发抓得跟鸡窝似的。

“能怎么回答呢?嗯对对对就完事了。”

闵玉婵摊了摊手,跟着弟弟妹妹一齐朝着校外走去。

被老师训话的时候,不能犟嘴,这个大家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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