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于突如其来的喜悦中许久不能缓神,张淑容坐下灌了两口茶,才敢相信这一切是现实,喜得抑制不住面上笑容,心里多少也明白,楚子凯能给自己的这般抬举,大多是因虞昭的有心举荐,由衷对她感激,再次暗暗表示自己心之所向。
“得娘娘抬爱,嫔妾实在感激不尽,此后嫔妾定安分守己,尽心为陛下与您效力,也会教导家人秉持忠君之心,铭记这莫大的恩典是因何而得。只请娘娘庇护不弃,让嫔妾与嫔妾家人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富足安好度过此生。”
“知足常乐,能有此心,余生后福自不会难。”
虞昭听过张淑容那话,恍然有思,缓缓点头只做了此答。
次日秋高气爽,田野里青黄稻浪翻,初秋的农宫景色独好,本这一片大好田园风光为天子独属,但今日那宫门却早早大开,迎进京州各路朝臣权贵,他们不惧舟车劳顿,大多连夜行路前来,聚于宴楼上,只欲齐贺天子独女满月之喜。
在屋子里闷了足足一月的虞昭,可算能出去踩踩人间土了,天不亮就悄悄爬起来要梳妆,重穿上了孕前尺寸的束腰罗裙,那久违的轻盈感让她身心觉得舒心,暗怀揣着开心,谴走了侍奉的宫人们,在那镜前正看看侧看看,转了好几转。
殊不知床室里看似还在睡觉的楚子凯。早就在虞昭轻手轻脚下床时苏醒了,一直藏在里头不出声,为的就是在此刻跳出去抓她个现行,暗瞧虞昭独自一人在那镜前照啊照的自我欣赏的可爱样子,楚子凯出其不意冲出去,抱起她转了好几圈,后仰头看她愣神的样子,朗声笑着捧场道:
“我娘子好漂亮好漂亮,怎能一个人在这嘚瑟,你得带上夫君一起啊。”
虞昭愣后大惊,心知自己方才露出的那副臭美傻样被楚子凯看完了,窘得没脸见人,忙抬手把脸捂住,气恼道:
“暗窥人私事,你作风不君子。”
“朕作风不君子?”
越看虞昭恼羞得手足无措,楚子凯越觉得去,蛮不在乎复述一句虞昭对自己的控诉,依然把她禁锢在怀里,快步至榻边落坐,上手上嘴肆意轻薄她,嚣张认了罪。
“是,朕是个痞子,又娶了个天下最好看的娘子,色令智昏,怕是孔圣人来渡也成不了君子了!”
无奈于楚子凯那厚比城墙拐拐的脸皮,虞昭被迫受着他的言语行为上的调戏,是听旁殿孩子的哭声响起了,楚子凯才愿放过。后虞昭拿过铜镜一照,唇被啃得朱红面颊也泛上了春色,竟几乎是用不上妆品修饰了,抬眼睨了一眼挂着一脸得意笑容哄孩子的楚子凯,心却止不住地泛甜。
农宫的地界儿宽敞,设了好几处可赏景骑马寻乐的地方。楚子凯在满月宴上带着虞昭和孩子受过众臣众诰命的拜礼后,便与几个大臣往主殿议事,余下的命妇嫔妃们也得了允许可自行游乐,但大多都愿意簇拥在虞昭身边与她说笑。
可虞昭是好容易才得了自由,才不想就坐在一处耗费时间,与众人谈笑了一会儿便提议想去湖边走走,众人自然附和同意,陪同着一起前往,至湖岸假山处,还未绕过去,便听湖边早已有人声传来:
“不过是个女儿,落不下根,生了等于没生,也不知她有什么好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