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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三合一

系统口风这么紧,虞衡心知再追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是冷哼一声,“反正你也瞒不住。”

系统略略略几声,欠揍得很。

虞衡坐在书房里,仔细回想怡阳府的情况,揉了揉眉心,决定今天休息好后,明天立即投入工作。

州分为上州、中州和下州,府同样也有上中下三个等级之分。府的等级划分由各府收缴的税粮来算。20万石以上的是上府,10万石以下的是下府,10-20万石的是中府。

虞衡大义凛然对着昭宁帝一通无私输出,昭宁帝深受感动,觉得他身为帝王,对于虞衡这种一心报国的忠义之士应该更要顺了他的心意,既然虞衡要求去偏远的地方历练自己,那就必须顺了他的心意。

岐州是下州,巧了不是,怡阳府也是下府。下州治下的下府,可见怡阳府这地方,情势是真的不太好。就这就是后世贫困地区的贫困县,双重贫困,十分具有挑战性。

虞衡先前从岐州州城来怡阳府府城的路上,就看出来了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是真的不太好。

州城去府城这一路,沿途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座山。倒也不是那种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而是连绵不断的小山,一座接一座,更深处瞧着倒是有一片深山,比路两边的山都要高上一大截。怡阳府本就不大,还有这么多山,想来留给百姓种的地肯定不多。

后世至理名言,要想富先修路。交通条件不好,不用看都知道这地方发展不到哪儿去,能靠山吃山就不错了。

虞衡一行人的行程也没瞒着,主要想瞒也瞒不住,三百名护卫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又不是人人都是萧蕴,存在感低的惊人。他们不但人多,气势还特别足,谁见了都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掉。

怡阳府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盼着虞衡上任呢,为此还自发排了个班,每天都有人守在官道上查看消息,一旦发现了虞衡等人,就赶紧回去报信,他们大伙儿再在府城门口准备准备,吹拉弹唱全都搞起来,热热闹闹地将人迎进怡阳府。

那可是给他们送来了红薯玉米等粮食的嘉国公!他必须得有这个待遇!

然后……前来蹲点的百姓就被护卫们给逮住了。想想也没毛病,护卫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一抓一个小朋友确实毫无压力。要不是这人还算机灵,赶紧自爆身份又卖了队友,护卫们怕是要拿他当贼人处置。

就这样,虞衡还没到府城,就知道了府城百姓们的打算。但这也不影响他被府城的百姓们所感动,不论在什么时候,真情实感都是最能打动人心的东西。

虞衡也乐意为这些可爱的百姓们谋划出一个更光明的未来。

先看看怡阳府的具体人口和生活条件,再问问资源才好做规划。

怡阳府前任知府已经回乡,同知和通判两位副手还在。虞衡想尽快了解怡阳府的情况,当然得仔细问问这两位。

乔同知和路通判是同一年的进士,四十多岁的年纪,都是景隆帝一手将提拔起来的官员,两人的体型也十分有特色。

乔同知身形高大,又生得圆滚滚,五官都被挤得小的,一眼看过去尽是肉,下巴少说都有三层,又天生一张笑脸,瞧着还有几分憨气。

路通判却瘦得跟竹竿似的,身上的官服空荡荡的,仿若一阵风过来就能将他吹走,面色严肃,眉心两道竖痕,嘴角微微向下,两边是略显冷酷的法令纹,就差把“大公无私”四个字写在脸上。

虞衡先是吩咐乔同知,“将这些日子堆积下来的政务全都拿过来,捡要紧的先放我桌子上。”

乔同知拍了拍他那比临产孕妇还要大的肚子,脸上的肉颤了颤,还颤出了一道道波纹,乐呵呵应了,腿脚倒是灵活得很,干活一点都不含糊,搬来一大摞政务,略微一扫就开始十分迅速地开始分拣出要紧的事务。

虞衡则仔细问路通判,怡阳府这些年大约能交多少税粮,人口如何,平均下来一户人家要交多少税粮。

通判就是管粮运和农田水利的,虞衡问他准没错,还能顺便考验一下这位通判称不称职。

路通判的表情不变,一一答了,“怡阳府下共有八个县,现在登记在册的百姓,共有八千六百三十六户,人口五十三万六千六百九十四人。八个县中,有一半是下县,三个中县,一个上县,便是安然县。其中,下县户籍都在五百户左右,四个下县的户籍数加起来,才和安然县的户籍数差不多。”

路通判侃侃而谈,还贴心地找出了怡阳府的舆图让虞衡过目。虞衡一看,好家伙,这个路通判口中的怡阳府境内唯一一个上县,安然县,面积差不多就占了怡阳府总面积的四分之一,地势也平坦得多,没什么山,怪不得能有这么多的人口,就是怡阳府的缴税大户,没有它撑场面,怡阳府的情况还要再差一点。

安然县临近怡阳府府城,交通便利,一直以来都是怡阳府的重点提拔对象。州和州之间有竞争,县和县自然也有。岐州本来就穷,自身资源也不多,能分到怡阳府头上的也有限,怡阳府就更不用说了,穷的一批,自己都过得惨兮兮,更别说拉拔其他县了,能够将安然县拉拔起来当个门面就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在这种情况下,怡阳府的资源肯定都是紧着安然县来,其他县自然就这么一直穷下去。长此以往,安然县的条件自然就比其他七个县高出一大截。人往高处走,其他县的百姓定然也想好地方走。

即便朝廷对户籍的管辖十分严格,但也不是没有空子可钻,只要肯动脑子,自然能想到去安然县的办法。尤其是毗邻安然县的风碣县和太平县,人口更是少得可怜,五百户都不到。

这么多年下来,就造成了怡阳府境内,安然县一家独大的情况。

虞衡对此不置可否,仔细看了看其他县的位置,对系统说的惊喜更为好奇。据他对系统的了解,以系统的尿性,它嘴里的惊喜肯定不会出现在这样显眼的地方,安然县现在情况还算不错,以路通判所说的,安然县现在平均的生活条件,应当已经标出了整个岐州的平均生活水准线。

虞衡暂且便把目光放在了风碣和太平两个县上。以这三个县的地理位置,以安然县向外辐射,还是能将其他两个县给拉拔起来的。尤其是风碣县,地理位置十分不错,去境内各县都有路,虞衡仔细一看,以风碣县的位置,还能修一条直接去州城的路,这一路穿过风碣县转向西昀、柔清和墨宁县,直入州城。

其他两个县和西昀墨宁接近,只要将这条路修好了,怡阳府下的八个县基本就全都串起来了。

往常也不是没有人看到这一点,但都折戟在第一步:没银子。

修路,那是要钱的,要很多很多的钱。

岐州穷,拿不出来。再说了,就算有这笔钱,岐州最先发展的,肯定还是安然县。

正在埋头整理事务公文的梁同知突然抬头,乐呵呵地接了一句话,“就因为上头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安然县,其他县的县令对此都颇有微词,没少骂安然县是田里的蚂蟥,只会别人的吸血。”

路通判眼角一抽,立即就给了梁同知一个眼刀,示意他嘴上别没个把门的,啥事儿都往外倒。

虞衡倒是来了兴趣,还觉得挺新鲜,没想到这种后世盛行的,其他县市骂别的县市吸血的情况竟然现在就有了。

认真说起来,前任怡阳府知府对安然县的评价也没错。

虞衡算是看出来了,以往的怡阳知府走的都是同一个路子,就想稳住安然县这个脸面,其他地方能发展起来更好,发展不了也无妨,反正前头有个安然县能撑场面,保持住这个状态就行,好歹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想脑子一懵走其他路子,万一弄瘸了可怎么办?前人已经走出来了一条顺利的路,做什么还要自己去开辟一条荆棘路来?

真要搞劈叉了,那他们的仕途也就止步于此了。

因此,没人敢冒这个险。

就算有想冒险搏一搏的,岐州还有个咸鱼刺史呢,许复就是那种一门心思等退休养老的人,不爱折腾,也不想底下人瞎胡闹给他惹麻烦。上回为方氏请赐贞节牌坊之事,也是他倒霉碰上了虞衡他们这帮人,还有个不太喜欢贞节牌坊的昭宁帝。不然的话,单凭方氏实打实为王家子守了五十年寡这一点,完全能给个贞节牌坊。

那是许复想带个漂亮的政绩告老还乡,指不定还能得个虚职,提高一下自己的退休待遇啥的。

谁知道就撞在虞衡枪口上了呢?还有个为国家人口和钱粮操碎了心的胡尚书,他管钱管粮还管户籍,许复一张嘴就把寡妇给框死了,户籍这快必然会嗖嗖往下掉一截。胡尚书虽然一门心思都扑在国库上,但户籍才是根本啊,许复踩了人口这条线,胡尚书不喷他才怪。

有许复这个顶头上司在,想申请大笔的资金来修路,那就是做梦。

别说是以前的知府开口,就算是虞衡亲自要求,虽然许复昨天隐隐表态以虞衡为尊,但虞衡要真向他开了这个口,不用想都知道,迎接虞衡的,肯定就是装傻和拖延**。

好在虞衡先前就和胡尚书说好了,他去哪儿,专项资金就拨去哪儿。整整一百万两银子呢,修条路完全不成问题。

当然,一切还都只是设想,真要做决定,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才是。

虞衡大概了解了一下怡阳府的具体情况,又看向路通判,认真邀请他,“我打算去各县各乡走走,亲眼看看各地有何优势可以利用起来,你陪我一道去吧。乔同知便留在这里处置政务。”

短暂的想处下来,虞衡也看明白了,这一胖一瘦两位副手都是负责人的人,为人也细致。路通判在怡阳府多年,对怡阳府肯定十分了解,又一直处理钱粮户口这一块儿的事儿,不管去了哪个地方,问问他人口和生活情况,他肯定一答一个准。

路通判也痛快,“一切任凭大人吩咐。”

倒是路通判的夫人不高兴,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下面那些犄角嘎达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去了,又要听不少抱怨和诉苦的话。”

路通判无所谓,掀了掀眼皮,认真叮嘱妻子,“国公爷都能屈尊降贵去你嘴里的犄角嘎达仔细看看,我怎么就不能去了?这话你可别往外说,我出门了,你便去陪国公夫人说说话。听说,国公爷十分疼爱夫人和小世子,明日见了夫人,你可得管好你这张嘴。”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路通判的妻子拆了发髻,又好奇,“你说,国公爷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决定从京城来岐州?唉…要不是国公爷突然来了,这怡阳府的知府一职,就该落到你头上了。”

路通判不爱搭理这话,再次警告妻子别管不住嘴,也别让其他人吹捧几句就觉得找不着北。

虞衡倒是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这样一桩官司在,他决定去下面的县和村落看看,这可不是个轻省活。这年头儿又不像后世,想去哪儿,飞机高铁火车轿车自己选一个就行,这种下县下乡的事儿,开车也就去了。

怡阳府虽然不大,但虞衡要把每个县都走到,还要去看看每个县的自然资源,走访得仔细了,没有个一两个月都回不来。

他们一家才刚到怡阳府,府邸都还没有收拾完呢,虞衡就要出门,难免觉得对不住秦溶月。

秦溶月很是大方,柔声宽慰虞衡,“夫君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便是,家里一应事务都有我。我们现在可是住在衙门里,又有护卫,谁会不长眼来找我们的麻烦?大夫也带来了,有些小病小痛的,喝上几服药也就过去了,等你回来,得了空,咱们一家再好好出去散散心。”

小汤圆就听见了“出去散心”的关键词,立即向虞衡伸出手,“爹爹抱,出去玩。”

虞衡正是心怀歉疚的时候,听了小汤圆这要求,哪有不应的?

就这样,虞衡抱着小汤圆,身边跟着秦溶月,周围还跟着几名护卫,就这么去了街上逛一逛。

虞衡现在可是怡阳府的大红人,先前百姓们前来迎接他,便将他这张脸死死记住了,走到哪儿都能认出来。

虞衡本就生得俊俏,这几年仕途一片坦荡,天底下最尊贵的人都宠着他,自然养出一身极不寻常的气度。秦溶月和小汤圆也是万中无一的好相貌,一家三口往大街上一站,就跟自动打了个聚光灯似的,那就是人群中最靓的崽,任谁看了都想再多看几眼。生得这么好,看上一眼就能让人延年益寿哇!

有胆子大的还向虞衡打招呼,虞衡都一一应了,碰上年纪大的,还停下来同人唠嗑几句,问的全是生活方面的问题。

小汤圆好奇地趴在虞衡怀里,左看看右看看,而后偏着头认真听虞衡和其他人闲聊。

见了有父亲将孩子骑在肩膀上的,小汤圆顿时激动起来,抓着虞衡的衣裳小猴子似的往上爬,急得脸都红了,还嘟囔着,“爬高高,坐肩膀。”

秦溶月赶紧伸手,想把小汤圆给接过去。结果虞衡毫不在意,顺手举起小汤圆就放在了自己肩上。

小汤圆突然坐上了亲爹的肩膀,视觉变得极为开阔,高兴得直胖嘟囔。他一激动说话就说不圆乎,旁人只听见嘟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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