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它啊,泼它,快泼它。”
不过短短片刻时间,黑影就已经穿透了墙壁,来到大厅里面,微微歪抬着个头颅看着众人,让人不寒而栗。
而楼上的众人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希望,端来了一大盆黑狗血,这平日里腥臭无比的味道,却在此刻显得如此好闻了起来。
刮撒的一声,黑狗血被倾盆倒下,速度很快,眼看就要淋透那黑影了,众人也满怀着希望。
“嗬...”
不过希望越大,失望自然也会越大,只见那黑狗血从天而洒,确实淋到了黑影,但是是穿透了过来,毫无作用。
扑咚!
显然没有人可以接受这个结果,无数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神情低落到了极点,呆呆木木的,一片死气沉沉。
“啊...”
惨叫声响起了,地狱降临了。
只见那黑影包裹住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一点又一点的抽干他们的血液,最后还拉出了他们的灵魂,一口吞下。
显然,这是不愿意给一个投胎转世的机会了。
斩草,还除尽了根。
“孽障,你该死!”
吸食了十数人之后,正当那黑影沉醉其中之时,突如其来的一声爆喝从街道上传来,倒是吓的那黑影抖了三抖。
“嗬...”
彷佛像是丢了面子一般,黑影恶狠狠的低吼了一声,转身朝楼下飘荡而去,它要吸干这个不速之客。
咚,咚,咚。
一道道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只见一头绑白带,双臂赤裸的九尺大汉走了出来,双眼冒火的看着黑影,显然是暴怒到了极点了。
“孽障,你竟然敢当街残杀百姓,吸食灵魄,我要是不斩了你,就妄修武道。”
狠话一放,只见那大汉双掌一立,顿时就浮现出一层金光,如同烈阳粘附其上,光明而又暴裂。
此金光一出,那黑影周边的浓雾顿时消散了大半,就犹如遇到了天敌一般。
大汉见黑影露出破绽,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直接便欺身而上,一掌覆盖而下,如同烈焰梵身。
“嗬...”
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黑影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干涩的嗓子又是一道古怪的腔调发出,比之先前还要刺耳几分,瘆人几分。
但很显然,这次它失算了,碰到了一个真正的强者了。
那古怪的腔调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了,在那掌心烈焰的滋滋梵烧之下,就如同春雪遇到了烈阳。
嘭!
巨响传来,黑影倒飞而出,这一掌,它无法穿透。
“血魂?”
只见那黑影倒飞而出之后,周边的浓雾阴影也消散的干干净净了,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通体血色,双眼泛白,看着不过孩童大小,但却呲牙撩嘴,邪色十足。
“血魂,以阴体女婴之血供养,辅生人生魂以吞食,畜牲啊,如此邪气的血魂,到底已经残害了多少人啊。”
显然那赤臂大汉已经知道了这邪物的来历,顿时神情大震,怒气攻心之下,眼珠子都泛出血丝来了。
“孽障,你罪该万死。”
话音未落,只见那大汉的一双赤臂金光大放,还缠绕着丝丝烈炎于其上,一时威势无两。
刚猛,陵厉。
显然遇到如此邪物,那赤臂大汉已经无法克制自己了,这一出手就是无上杀招,势要将其打个魂飞魄散。
金光耀眼,烈炎梵身,血魂怕了,它要走,它要逃。
“嗬...”
又是一声古怪之极的腔调凭空发出,只是这一次,好像多了几分恐惧,多了几分急迫了。
“区区邪魅之音,岂可惑我心神。”
“喝!”
随着那大汉一声的爆喝,血魂急迫之间发出的邪魅之术,顿时犹如阳春化雪,不堪一击。
“给我,死。”
那赤臂大汉一掌而下,血魂周边的浓浓邪雾早已蒸发了干干净净,就连垂死挣扎都做不到了。
一掌落,邪魂灭。
......
......
“呕...”
玉阳府城的一处豪奢宅邸中,一少年模样的人影正在参悟打坐,但随着血魂的烟消云散,顿时一口黑血喷吐而出,脸色惨白了起来。
“谁,究竟是谁,敢杀了我的灵宠。”
待到运转了几周法门之后,少年人的脸色渐渐又红晕了起来,彷佛无事发生一般,但嘴唇上挂着的丝丝黑血,却出卖了他。
“灵叔,进来一下。”
少年人神色寒意十足,一双眸子中也尽是厉色,显然,血魂的死,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了。
而在少年人唤声之后,一扇青檀大门被缓缓打开,一道人影似飘似行的,笼罩于黑雾当中,缓步走来。
“二爷,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老奴建议,还是隐忍片刻为善。”
空灵的声音飘荡于房间之中,话语间的冷漠之意,让少年人的怒火更上了几分。
“忍忍忍,那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现在我的灵宠都被杀了,你还让我忍?”
少年人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手掀翻了脚下的案几,咆哮出声道。
而那黑袍人显然也已经习惯了,只是微微避开了几步,态度虽然恭敬,但语气依然十分冷漠的说道。
“二爷,现在是敏感时期,少帝初登大宝,权力接替之际,必会拿人开刀,若是你一意孤行,就请先脱下这大日夜枭服。”
此话一出,少年人顿时就楞住了,低头看了眼身上的黑色玄服,神情也讪讪了起来。
沉默了片刻之后,少年人有些憋屈的开口道。
“灵叔,凭我们的实力,还用如此忌惮成国吗?要我说,就应该趁其气运不稳之时,给它一个突然袭击,说不定早就改朝换代了。”
“幼稚,大成已经立国千年之久,其底蕴岂能简单的了?要是如此简单的话,大人早就已经......”
“谁?”
黑袍人话还未说完,彷佛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周边黑雾一阵动荡,径直带着他冲出了房门。
而那少年人楞了一下之后,也一摆衣袖,迅速跟了上去,神情带着几分紧张。
院落中,一容貌俊朗的青年盘坐于石凳之上,一手撑着下颌,一手执着一枚黑子。
黑袍人一眼扫去,只见棋盘之上的棋子已经多了十数枚了,心底一沉,暗想道,恐怕刚刚的对话已经全被他听了去了。
“阁下究竟何人,夜入私宅,恐非君子之道。”
“啪嗒。”
而那俊朗青年彷佛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的放下手中黑子。
月色渐渐落下帷幕,初升的朝阳爬上了云头,白昼降临了。
一手黑子,一手白子,俊朗青年下了一晚上,而黑袍人和少年人,便等了一晚上。
末子落下,旗龙已成,俊朗青年终于转过了头,微笑着看向两人,无邪而天真,让人顿生好感。
“玉虚元离,见过苍黄教的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