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时候,有濯龙监下的小吏,拿着几副蓑衣,赶来给众人穿上。
王立急匆匆的赶到祭坛那儿,就见昨日用新泥填补的地方,在雨水冲刷下,开始流出道道泥浆。
王立额头满都是汗,只知道不停的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庾献在旁帮着出了个主意,“太史令先不要急。你平日里主要是观测星象,对庶务不太了解。你看,咱们穿上蓑衣就不怕雨水淋身了,想来那泥土台也是一样。你可以让人多寻些草垫子铺在祭坛之上,这样雨水就算再大,也不至于有什么影响。”
王立听了先是一怔,接着大喜过望,“我怎么没有想到!”
王立连忙对申越催促道,“快快快,去让人寻些草垫子过来,把这祭坛遮住。若是有什么差池,你自己去找郎中令回话!”
申越听王立说的话重,只得赶紧让人去四处搜寻草垫子。
这东西平日里宫中用的少,最后申越还是求到了羽林卫的头上,才从他们喂马的草料中找来一些干草。
等到申越忙活着把整个祭坛铺上干草之后,王立才松了口气,“但愿国师的法子有用,这样就不用担心祭坛被毁坏了。”
庾献在旁低声提醒了一句,“虽然如此,但是恐怕就没有时间再整理了。若是明相国和郎中令问起来,你该如何交代?”
“这……”王立的心陡然一沉。
他求助似的看着庾献,“国师,卑职为你准备祭典,可一直是兢兢业业啊,你可要想办法救救我!”
庾献听了嘴角闪过一个邪恶的笑意。
接着转眼消散。
“你最好还是事先告诉相国一声。这本就是天灾,怨不得你。”
王立听了紧张的说道,“祭天的时候下雨,这就是我日子挑选的有问题,怎会怨不得我?”
庾献哈哈一笑。
“你自己是太史令,该如何解释这件事,还不是看你的一张嘴?下雨的事情,有可能是良辰吉日出了问题,也有可能是朝中有人德不配位,上天不想享受我等的祭祀。”
王立听了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光是庾献这轻飘飘的话语,就不知道会连累到多少公卿大臣。
然而此刻王立也没了别的主意,只能任由庾献指点着,派人前去向董卓回报。
董卓听说太史令的回报之后,果然勃然大怒。
他随即就在朝堂上让人将三公俱都拿下。
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局势也骤然紧张了起来。
王立忐忑之下,终于等来了朝中的消息。
董卓显然对祭天的事情颇为忌讳,据说,他似乎有些担心这德不配位的事情会应在自己身上,所以已经不再管这些事情了。
王立听了这消息,心中又是失落又是释然,“也就是说,相国明天可能不来了吗?”
“应该是吧。”庾献敷衍着,“其他文武官员估计也不会来了,这样晦气的事情,谁会愿意主动往前凑,万一激怒了上天该当如何?”
王立有些惭愧的看着庾献,“都怪我学艺不精,算错了日子,害的国师没法风风光光的祭天了。”
庾献闻言哈哈笑道,“这有什么。就算没人来又如何,明日我们不必理会别人的议论,你陪我,咱们两个去祭天!你还是早些回去睡吧,明早我会去叫你的。到时候还要靠你这个太史令,替我念祭文呢。”
王立又是感激又是自责的回房休息了。
……
庾献在王立的房中站了片刻,就见葫芦口毫光一闪,王立再次出现在榻上。
他一阵恍惚,朦朦胧胧的睁开来。
庾献笑着向他招呼了一声,“太史令,咱们该去祭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