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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芸芸众生

人间一座小山间,有一件小木屋,深处山林人迹罕至,但是门前总有一些飞禽走兽在此打闹。院子里有一张小石桌,桌子上爬一女童,旁边有位身着浅黄色衣衫的女子,在给这些来串门的小动物们喂吃的。倒也是一番奇景。

“枯叶姐,你说凌尘哥哥怎么还不派人来接我们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女童爬在桌子上,一边用玉指蘸水在桌子上胡乱画着,一边撅着嘴巴颇为委屈的问到。身旁枯叶摸了摸女童的头安慰道:“因为凌尘哥哥现在有些事情要忙,等他忙完,肯定会亲自来接玥儿的。”这二人正是妖界动乱时,从妖界逃走的枯叶和玥儿。

起初突然的动乱让妖界措手不及,不仅凌尘身受重伤,邙山更是被一批两段。后来老妖尊舍弃自己救了凌尘和妖界,才算是度过了这场浩劫。此后凌尘想了一下,觉得妖界还不够稳定,就没有派人去找枯叶和玥儿,以枯叶的身手,在人间照顾好玥儿还是绰绰有余,况且妖族本就容易存活,随便找处深林,便足以生存。与其找回来还不如在人间更安全一点。

后来枯叶感受到了老妖尊仙逝,心里也知道可能妖界出事了,但是她的使命就是保护玥儿,只能忍痛擦干泪水,带着涉世未深的玥儿来到人间。便一路带着玥儿在此山间居住,她们俩本就是兽类化形,所以特别容易吸引山间的动物,便有了如此和睦的景象。

“可是,玥儿有点想凌尘哥哥了,还有老树爷爷,想早点见到他们。”玥儿停止了作画,双手托腮,一双美目俨然已经湿润,本就是个美人胚子,含苞待放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如果换算一下,玥儿也不过是人类七八岁的年纪,枯叶看着眼前这个天真可爱的姑娘还是不忍心告诉玥儿老妖尊已经不在了的真相,只能继续编织美丽的故事:“玥儿乖,老树爷爷在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呢,你凌尘哥哥说了,你要好好修炼,等你强大起来便可以自己回去找他而且还能帮到他呀。”小姑娘摸了摸眼泪,站了起来,“枯叶姐,来我们继续修行吧,玥儿今天不休息了,早点变强去帮助凌尘哥哥!”稚嫩的童声,梨花带雨的眼眸,却透露了坚定!

……

“娘,我们回来了。”一声青涩的声音传来,妇人早已做好饭菜,坐在门前等着爷俩农忙归来,远远听见有爽朗的笑声,便知道他们回来了。夕阳将一大一小两个影子拖得很长很长。“长安,慢点跑。”妇人满眼疼爱的对跑来的孩子喊道。叫长安的孩子已经快到妇人肩膀了,估摸着再过两年就要超过她了,这个年纪的孩子长得最快。张长安放下中午给父亲送饭的木盒,便直扑灶台,想看看娘亲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男人也放下农具,走到妇人旁边,两口子笑呵呵地望着长安,满眼自豪。

夜幕很快送走了夕阳,淡淡地笼罩着人间。烛火亮起,男人静静站在窗前望着西北方,说道:“今天在地里时,听黄叔他们说,前几天皇上驾崩,新登基的皇上年幼,朝政由外戚把持。而当今圣上的皇叔坐不住了,蜀王,凉王,吴王,楚王都磨刀霍霍,一个个看着皇上年幼,都想进京勤王。”妇人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这些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我只想看着长安平平安安长大。”男人紧紧握着妇人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隔壁房间的张长安,正睡的香甜,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一手持剑,一手策马,从人间一路跑到了天上,在云层上翱翔,威风凛凛……

夜已深,繁星点点,照耀着凡间……

南方一座小镇里,小桥流水,画船阑坊。往来的人们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转角有一衣衫破旧,披头散发的“乞丐”。这个“乞丐”不像其他乞讨者一样,见人就往上蹭,整天哭诉着希望可以得到善人的救济。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身前放一小碗,不争不抢,不哭不喊。遇到有人给他钱财时,他才仰起头呆呆的看着来人,算是答谢,旁人才能看到他的面目,原来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透过脏兮兮的外表依稀可以看出这孩子眉目清秀。这孩子从不说话,就自己静静在他自己的世界,便成了这里的“哑巴乞丐”。

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利益面前没有什么同类,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有时候旁人见他年龄小还是个哑巴于心不忍,便会特意给他一些钱财,便遭到了其他乞丐的不满。总是故意找事,小哑巴也从不争抢,有人来抢他的位置,他便去另一边;有人故意推搡,他爬起来就走,看都不会看一眼。

直到有一天,他路过小镇上为数不多的大府邸,驻足看着,眼神复杂。府里的家丁闲来无事,便欺负这个小哑巴:“看什么看,赶紧滚,别脏了门前。你个哑巴乞丐,你一辈子也住不进这样的府邸。”几个家丁起哄大笑,有一个甚至还走到小哑巴身边用棍子赶他走。一直逆来顺受的小哑巴突然暴起,扭打成一团。结果当然不用说,本来就是个营养不良的小乞丐,怎么斗得过数个持有棍棒的家丁。小哑巴腿被打断,挣扎着爬走。自始至终他没哼一声,面色平淡,好像对身上的痛苦没知觉一样……

后来小镇有人说起,这间府邸曾经是镇子里最富有的富商的宅院,富商有一个独子,有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少爷。可不知道为何,富商惨遭灭门,听说只跑了一个孩子。官府见全家都死了,也就草草结案了,把大宅充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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