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半阖了眼,江玄瑾捻着手里的佛珠,淡声道:“再补一张去吧,单独交给白四小姐。”
江焱一听就惊了一跳:“为何?”
按理说一张请帖请一家人,足够了,他可巴不得那白四小姐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来不了,做什么还要单独给一张?
江玄瑾抬头看了他一眼。
冰凉的目光一落在身上,江焱立马老实了,捏着拳头道:“侄儿明日就让人去送。”
“去吧。”
“是,侄儿告退。”
看着他退出去,乘虚忍不住小声道:“小少爷是真的很抵触这桩婚事啊。”
“那又如何?”松了披风,江玄瑾更衣歇息,声音沙哑沉闷,“总归由不得他做主。”
看他一眼,乘虚小声道:“其实是有余地的,只要您去老太爷面前说两句……”
江玄瑾凉凉地看向他:“我为什么要去说?”
早就定好的婚事,哪怕对家不是个好姑娘,那也该是他大哥江崇做主,他牵扯进去干什么?
乘虚噤声不敢再言,只老老实实地拿了寝衣出来替他更换。
第二天一大早。
怀玉睁开眼,侧头就看见灵秀坐在桌边绣衣裳。桌上的油灯半明不暗的,怕是燃了一晚上了。
“你这丫头。”撑着身子坐起来,怀玉道,“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灵秀吓得针差点戳到手,抬头看她,满眼都是血丝:“小姐您醒了?奴婢这便去给您拿早膳。”
“你可歇会儿吧。”没好气地下床更衣,怀玉道,“现在走得稳路吗?别半路上打了碗,又一副要哭的样子。”
灵秀扁嘴,很想为自己辩驳两句,但那头李怀玉的动作极快,两三下就穿好了衣裳,漱了口抹了脸就往外走。
想了想,灵秀还是拿起衣裳继续绣。
清晨的白府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忙碌了,怀玉七拐八拐地找到厨房,厨娘一看见她就笑:“恭喜四小姐啊,身子听说大好了。”
怀玉礼貌地朝她笑笑,道:“我来拿早膳。”
厨娘一听,立马转身盛了两碗稀粥并着几碟小菜,一起放在托盘里递给她:“是该用早膳了,四小姐拿好。”
扫了一眼菜色,怀玉忍不住感叹,白德重真是个清廉的好官儿啊,家里闺女吃的东西都这么简单,也算个两袖清风的好榜样了。
然而,眼睛再斜点儿,她瞧见了后头灶台上放着的一大堆精致菜色,八宝粥、清蒸鳜鱼、五色蒸包,瞧着都让人口水直流。
眉梢挑了挑,她问:“这是谁的早膳啊?”
厨娘一愣,身子挪过来挡了挡,赔笑道:“还能是谁的,府里自然只有老爷能用这些。”
是么?怀玉点头,也不打算多纠缠,哪知一转身,恰跟背后走来的丫鬟撞了个正着,两碗尚烫的稀粥,瞬间淌了她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