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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叙(下)

望着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净元的果决,只有扭捏作态。但不假的是那货真价实的双眼啊。王爷再次陷入沉思,道:“华来!秋望侍奉有功,封侧嫔住福寿宫,永寿轩,封号净...”

华来尬了一眼,武隰立马从思海拔身,改口道:“封号锦盼。”

锦盼立马比行针步线般拜扣谢礼。

真的,小王爷已经长大,在那段绳线里,已经交杂那么多,造化弄人。不敢再回味与你山盟海誓。望着面前这蝶澜迭香,就算不是你,早已迷在了这双眼里。

早是有了计划,润泽在同和殿外迎接着,润泽诡谲道:“瞧,这不是主儿了吗,我就说按着净元夫人的模样做,你准不会亏什么。”

锦盼道:“算你聪明,你这般巧,我会找个机会把你从长胜宫那鬼地方请出来的。”

润泽道:“得嘞,小的送主儿入永寿轩。”

似是着了表里山河,锦盼耀武扬威的步伐。锦盼瞧着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即刻转身去了奉安殿。

润泽走进奉安殿,瞧着夏竹一拉一扯。红赤道:“你这是做什么?”随即推开了润泽。

润泽漾鼻道:“永寿轩娘娘的意思,要带这宫女一游四季湖。”

红赤惑道:“永寿宫哪来的娘娘,做奴才的,也要熟悉宫中事物了再来骗姑娘。”

润泽也没废话,推到了红赤,红赤腰骨不便,被用力倒下便一时半会起不来。眼看着润泽擒走了夏竹。再追去,已没了影。

锦盼命润泽拿来葵花籽和板凳,坐在上头。润泽将夏竹推进四季湖边的泥潭。泥虫跳蚤开始侵袭夏竹的身子,渐渐的,就算身上有那么几块干净的肉,夏竹也觉得瘙痒不已。开始怀疑自己身体,在泥中摸爬滚打,抖甩身体,上下窜跳。

锦盼只是默默欣赏,嘲笑,玩弄。道:“瞧瞧,你那些怕的东西本主枓帮你记着呢。”

渐渐夏竹眼中的一切开始如卷席缩减,昏了过去。

电光火石,过了许久。红赤找到泥潭,没了锦盼,只有几位看着眼熟的宫女在泥潭边用着廉价胭脂涂抹脸蛋,自诩美貌。

只见湖水打石,浪经泥潭,浮出夏竹的尸体……

说是云泥之别,说是天上地下。说的就是某个时代某个地点,人下死伤红血淀,奈何人上人不知。浓荫四散不蔽日,万道霞光好晴芳。这个时间,武隰该是给太后请安了。

太妃道:“王爷听信了吗?”

武隰答道:“儿臣一直有关注中原来的信,安氏连上好几道折子,要寡人晋升客皇子嫔为贵皇子嫔,已圆安氏与客氏的交情。”

太妃道:“客皇子嫔争宠陷害,私入宣政殿,哀家没有降到侧嫔就算不错了。”

武隰道:“宣政殿一事寡人原谅便是,争宠献媚一事与皇子妃和解便是,私封侧嫔一事,儿臣听闻那夏竹今一早死于泥潭中,人已经死了,也不必再计较了。”

太妃道:“哀家知道王爷为难,但这些罪都是大事,不可草率,这事在容哀家考虑考虑。”

太妃还在犹豫着,也似那捞水的井筒,左摇右摆。

不知是那飘来的红叶,以为天还没黄尘浸染就入秋了,其实只是形似秋中梧桐的朽叶掉落。每每想到降级皇子嫔,雅琴就将桌子上的茶具往地上摔。一地的杂响,为何不道岁岁平安?

一碗蚕豆,几个小菜送入长胜宫,也是午膳了。

雅琴朝送餐太监道:“给本宫吃蚕豆?不知你是那这些波绿豆子糊弄谁?”

送餐太监道:“这禁足的,皇子嫔的待遇就得是这个。”

玉壁道:“连个荤的都没有,你这见钱眼开的东西。”

送餐太监满脸无事是,离开了。

玉壁关怀道:“主儿明明怀有一子,为何不直接告诉那太监。”

雅琴道:“本宫这昨日把脉得出的喜脉,看来太妃给的药没白吃,说来王爷这些年也不是完全没有诏幸本宫。说来也是本宫无子无福,对那些太子府潜邸的娘娘构不成什么威胁,才混上今天这个位子。这也到恰恰说明了,太过张扬,反倒成了活靶子。”

洁玉轩一如往日的淡紫透伤,柔夷还在一遍遍写着自己的名字。

冬雪捧着一封信纸,喜上眉梢,流星跨步,差点跌倒。

柔夷问道:“何事,你这么喜,是家父又给我来信了吗?”

冬雪面上的皆大欢喜卖弄向外,皮肉藏不住,道:“主儿的名字在上次去济善堂拜佛时,受南香活佛指点,是大善的好名字,有老佛的徒弟记录下了这一句话,现在传的到处都是。太妃诚心礼佛,知道了,直言想见主儿一面呢。”

柔夷只是轻轻回抛了一眼一张张含着泪的名字,便离开了,一刻也等不得。经过奉安殿,也不闲麻烦,请出了红赤,道:“答应你的不会食言。”

他们一路奔向承祥宫,曾今的火树银花是夜里灰满萤闹,曾今的毛毡小草又被弥漫大雨折断了腰,曾今还为这夜色太扰人嘘清。这一路像是别离。

太妃见了柔夷,没少清汤寡水,衣着便显示了个遍。

太妃迎道:“你便是婉柔夷吧。”

听见知乎姓名的,喜指脑勺到不敢相信。道:“是...是。”

太妃道:“你这般埋没,是府里欠你些什么,哀家该怎么赏你呢。”

柔夷道:“不敢有什么想法,只希望与一位老者一起入住承安宫。”

太妃道:“如今皇子妃还在闭关思过。怕是不宜兴入住事宜。”

红赤听见了皇子妃闭关思过,立马前去,道:“为何皇子妃娘娘要闭关思过。”

太妃也不见外,道:“这便是那位老者吧。说来哀家这辈子也没几个希望守护的东西,唯一做给儿子的木坠子都被皇子妃打坏了。”

红赤道:“款款情愫寄托在一坠木雕上,这般寄托只此一个吗?”

太妃忧思苦索道:“你继续说。”

红赤道:“这木坠只是思念的寄托,若只将思念寄托在这一个物件上,就是将鸟关在了笼子里。思念是情感,不是物质。娘娘早该将思念换一个地方寄托了,这木坠早该碎了。”

太妃不禁觉凄楚感人。打发红赤柔夷去奉安殿、洁玉轩收拾东西,下旨赏红赤做雅娴的贴身侍婢,柔夷入住承安宫侧殿。

一锅蚕豆,也分到了雅娴这儿,但相伴的是鱼肉香腊,和一纸懿旨。

雅娴跪接懿旨,是太妃娘娘的意思,解了皇子妃的禁足。

又是一纸,上头是密密麻麻的家书告白

‘还是柔夷,该是谢这些年燕子安家养雉也好,但阴阴菊兰终会亮,瓣葆桃花秋夏开。您的名字,也和您对我的恩赐一般,别有财富吧!’

这夜,书写的不止柔夷,雅娴也在记录着宫庭里发生的事,关上书纸,封皮上写着“王府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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