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琴朝殿门口的玉壁点了点头,不一会,一个太监向殿中走来,仔细瞧,是那日的倒水太监。
倒水太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卑微道:“那日奴在奉贵皇子嫔娘娘的旨意向湖中加一些金鱼,为婚宴冲喜,结果跑开一会,一回来,鱼全死了。仔细看,是里头倒了酒,桶里湖里。奴才远远听见,是皇子妃指使黄镶主倒的酒。”
而后有进来一位禁卫,如出一辙,跪地低头道:“昨日夜深,黄镶主奉皇子妃娘娘旨意入宣政殿。”
雅琴忸怩作态道:“这禁卫可是不会撒谎的。”
雅娴有些不敢相信,绝望是冷风萧瑟哭有声,寒风飘洒泪无痕。四目皆空的盯着一边沉默不语的黄镶,是质疑,也是无声的逼问。
雅琴起身高吭道:“虽是皇子妃,出了妖妃,王府也留不得。”
黄镶仍是缄默无言。雅娴情绪逐渐奔溃的同时,许是柳暗花明,王爷出现。微光打侧颜,王爷道:“无论皇子妃做什么寡人都相信她。”
高太妃见武隰,亲热道:“隰儿,哀家是许久未见,你也有这般高了,这是这隰儿运气,总是不那么好。”
黄镶见王爷道来,终于缓缓张嘴平易道:“贵皇子嫔娘娘有罪,小妾也有罪。”
雅琴望着黄镶,满腹狐疑道:“何罪之有?”
武隰顺水推舟道:“这褒姒之故,从来都是周幽王贪婪美色,周幽王也是出了名的昏君,你说皇子妃是褒姒,那意思是寡人是昏君啰?”
黄镶道:“试酒的银步摇是空心的,内心则是毒药,贵皇子嫔指使妾身一边试毒一边下毒,而后又要妾身以帮皇子妃化污为名义,往四季湖里倒的并非化污水,而是酒,最后命妾身以皇子妃的名义进宣政殿,那晚虽贵皇子嫔没有写信相邀,但命令小妾传递了假消息。事事命臣妾博取信任。”
雅娴见此状,虽也游移不定,但还是悄悄命一边的玉笏带来的昨日撞见的运水太监。
运水太监道:“秋望死的那日,奴才夜里运水,撞见贵皇子嫔娘娘...”
雅娴道:“你有什么话便大胆说,这里公道。”
运水太监胡编乱造道:“那日奴才瞧见贵皇子嫔掐着春盼的脖子往井里送。”
雅琴瞬间孤立无援,溃不成军,急道:“你胡说,那日本宫确定了四下无人,你又怎么会瞧见?”
雅娴道:“那贵皇子嫔便是承认杀了春盼,贵皇子嫔可知霍乱宫室当是什么罪?”
不一会儿,在这拥挤的殿堂又如早有演排,夏竹跪地释道:“是贵皇子嫔娘娘,不受宫规封了奴婢作侧嫔,与奴婢无关。”雅琴怒视着夏竹,一边像王爷乞求。
高太妃见怪不怪道:“妖妃不必,霍乱宫室倒是出一个,便罚贵皇子嫔降级皇子嫔,禁足长胜宫一月。而黄镶皇子嫔,过于没有主见,便罚禁足华容宫,月钱减半。”
还为那长长一条红毯,高太妃也便走了,武隰、雅娴,黄镶随后跟着。雅琴望着远去的王爷,哀莫大于心死。似王爷在道一句咎由自取。雅琴在地上瘫倒,听见降级二字,泪如抹布挤水,泼洒而下,握着家父寄托的礼物,嚎道:“妾身冤枉啊!”
离了凄凄惨惨戚戚。还是像同心结,像连理枝,与君携手共欢颜。
雅娴问道:“老家伙就这般信臣妾?”
武隰微笑道:“那日爱妃与寡人约法三章,寡人铭刻着,更何况就算爱妃是妖妃,寡人没本事才娶不起,若爱不起美人而亡国,那是懦夫。”
雅娴问一旁的黄镶道:“你为何算计客雅琴?”
黄镶盯着雅娴,眼眸深邃有神,道:“娘娘可还记得那日娘娘刚入宫的不杀之恩,小妾家父是改朝换代计划内的寒门官员...”
雅娴道:“君妻之道,本宫不会害任何与王爷有帮助的人,你不必怀恩,你觉得本宫会为了增长摄政王的权利,而害王爷?你是对王爷有帮助的人,你死了,削弱的是王爷,这却有利于改朝换代。你会如此想实属正常。”
少有人见过唇齿如花,雨洒过的黄蜂披蜜过牡丹,阳晒过的夏夜荷荷挤白莲,全是排队跳上了金丝圈圆,尽全身之力遍布素白的衣裳;孤桐秘虚鸣,朴素传幽真。而不失粲粲衣楚楚服。就是舞姬这一舞,本身就是金编刺绣里生出了万亩花田。
王爷看着,欣慰道:“好啊,爱妃不愧是寡人的爱妃,准备这一出简朴节约又不失华贵优雅。”
几位老者注视着雅娴和王爷,像是锁在了架枝圆笼,众人围观着这夫妻,想看和睦。王爷随之握住雅娴的手,有时又尴尬的说了句情话。
酒肉一盘盘是流水的食香,顺飘。照耀着每一个人不同的目光,简单来说是星星各有各的亮光罢了。
婉柔夷似看见了那个圈子里的偶像,那个圈子本不该有自己,而今日二人却离的这样近。
敏德仰望星空,不知没权没势,如何下好这一步棋。
澄梅看见的只有武决,和面前这个武决的父亲。
秋望远远伺候着外人,也巴望着什么。
雅娴则是有些面红耳赤,说来也是不知所措。
夜是手纹里画的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于是满调的夜落下一句情话:“寡人暂时没本事摘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