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粗暴的将这星光之地存在的根基撕开。
就像是一个鸡蛋壳被敲碎,在狂风呼啸之间,那些观众们喝骂着,不断的发出刺耳的嘘声,但还是被逐出了这片破碎的星穹。
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
只剩下了赛伯和泰瑞昂两个人。
赛伯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厅,他撇了撇嘴,然后回过头,看着站在星穹边缘,眺望眼前无尽银河的泰瑞昂。
他走上前,和泰瑞昂站在一起。
梅林的决死反击胜利了,这被塑造出的口袋宇宙脱离了造物主的掌控,得到了属于自己的自由。
在真实根基塑造之后,它已经被主宇宙的生命法庭关注到。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多元宇宙数据库里,又会多出一个新的编号。
“我们得在生命法庭动手之前,把我们的亲人朋友都送进去。”
赛伯对泰瑞昂说:
“尽管不是由我们控制,但我想,梅林小老弟应该会给我们点面子...”
“重塑的群星90%都是荒芜之地,这个世界也确实需要一批新的移民,来让它快速恢复元气...你在笑什么?”
霸王注意到,一向面无表情的泰瑞昂.黎明之刃,他看着眼前的群星,在嘴角处勾勒着一抹笑容。
纯粹的笑容,就像是在称赞,又像是在回味一般。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眼看着泰瑞昂不回答,赛伯便又追问了一声。
面对霸王的询问,泰瑞昂摇了摇头,他轻声说:
“你不会懂得。”
“说起来,除了你我,以及梅林之外,还有个和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灵魂在多元宇宙中活越,他叫狄克,对吧?”
“能为我引荐一下吗?”
“好啊。”
赛伯揉了揉手腕,他说:
“但我要提前告诉你,那家伙很难搞,是个诚挚的圣光信徒,满口信仰什么的,就和神棍一样。我讨厌和他打交道。”
“哦,对了,他所在的世界,和你的那个世界...很相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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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失魂落魄的卡罗尔推开了神秘屋的门。
在她身后尽是一片光芒,群星的重塑还未完成。
她在宇宙熔炉的光中听到了托尼打响响指,她知道,那是钢铁侠在将死去的人带回这真实的世界中。
但他能带回梅林吗?
估计不行吧。
房门在卡罗尔身后缓缓关上,主母很疲惫,不仅仅是躯体,还有心神。
她蹒跚着向前行走,身上的战衣被接下来,丢在地面上,神秘屋大厅熔炉中的火焰在孤独的燃烧,将跳动的影子投射在房间里。
玄兰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房间一片死寂。
像极了一座冰冷的坟墓。
卡罗尔的手指抚摸过沙发,那是梅林最喜欢坐的地方,桌子上放着一杯已经冷掉的茶,但本该想用它的人,却已经再不会回来了。
酸涩的感觉在卡罗尔眼睛中浮现。
她急忙仰起头,擦了擦眼角。
她感觉身体很沉重,那些负担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烦躁的将双手的手套也丢在向上的楼梯边,她搀扶着栏杆,踏上二楼。
只穿着贴身内衣的她推进开自己的房门。
有风自门外吹入,将卧室前悬挂的流苏吹动,还发出轻盈的声音。
但卡罗尔并不在意。
她踉踉跄跄的走到床边,然后如失去所有力量一样,仰面倒在了床铺上,她闭上眼睛,似乎还能嗅到枕头上的味道。
她失去他了。
这孤独的世界里,从此只剩下她一人,去经历万物沧桑。
从此,再没有一个能听她诉说心底之事的男人。
在窗外的世界被挽救,它得以幸存,但卡罗尔心中,用以承载所有艰难与快乐的根基却破碎。
心底空空。
所有的欢笑与悲伤都在这一刻失去意义。
卡罗尔闭着眼睛,她能听到窗外传来的欢呼,那是于光晕中回归世界的死难者们对于新世界的赞美与欢迎。
但此刻却显得如此嘈杂。
整个世界的狂欢。
少数人的道义。
一个人的悲剧。
人和人的感情终究是无法共通的,卡罗尔并不悲伤,她心里涌动之物,要比悲伤深切的多。
“咔”
房间的窗户被关上了,那些嘈杂的声音被隔绝在卧室之外。
大概是玄兰回来了吧。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卡罗尔用枕头捂着脸,不想让玄兰看到她此时的泪水,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莱利家族的其他人真相。
那种失去的痛苦,终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
脚步声在卡罗尔床边响起,它越发靠近主母,就好像是要来安慰她的失落。
“兰,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卡罗尔的声音变得沙哑,她压抑着情绪中那种暴躁与痛苦。
脚步声停了下来。
一张散发着香味的手帕,被递到了卡罗尔脸颊边。
那熟悉的味道...
主母就像是被电击一样,她猛地转过身,抬起头,她看着站在床边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更多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让卡罗尔泪眼朦胧。
但那并不是幻觉。
那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那张稍显消瘦的脸,披散在肩膀上的黑色长发,一双倒影群星的双眼,还有那可恶的笑容。
“怎么了?”
梅林看着呆滞的主母大人,他轻声问到:
“看到我,你不开心吗?”
“不,没有,我只是...我只是...”
卡罗尔有些手忙脚乱的擦着脸颊,她低下头,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衣,她立刻就要抓起床单,但却被那温暖的手臂环抱入怀中。
她没有挣扎。
很顺从。
“你是怎么...你不是说,要很久才能...”
“对啊,很久。”
梅林闭着眼睛,将下巴靠在卡罗尔的长发上,他轻声说:
“对你来说只是十几分钟的分别,但对我来说,却遥远的像是上一辈子的约定。”
“我的卡罗尔,我已越过时间的瀚海,跨过群星的阻碍,从遥远的荒古至无尽的未来,在每一个有你们的时间线里寻找徘徊。”
他抚摸着卡罗尔平坦的腹部,感受着其中生命的律动,他说:
“在无尽的迷失中,我总需要一个回归的道标。”
“我花了很久才才找到你,。”
他在泪眼婆娑的主母脸颊上轻轻一吻,在如以往一样温和的笑容中,他轻声说:
“从此之后...”
“再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