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小姐甚至能听到如巨兽吞水的声音。
“咔”
一声轻响。
在扎坦娜的注视中,一根古怪的,如被烧焦的黑色藤蔓一样的藤条从地面之下探出。
在那藤蔓上,还有暗红色的符咒,代表着噩梦之力的符咒。
那颗种子是扎坦娜花了大价钱,从刺客联盟的黑市里收购的。
据说是来自欧洲某个古老巫师家族的收藏品,是真正的德鲁伊施法时使用的橡木种子。
它经过自然魔法的处理,可以根据吸收到的不同能量生长出不同的姿态。
最常见的是欧洲那些古老森林深处偶尔会遇到的生命之树,纯正的自然能量浇灌,让它们具备极佳的治愈性和延展能力。
据说活过几千年的生命之树甚至会转化生命形式,变成可以四处活动的生命古树。
但那只是个传说,最少扎坦娜自己没见过活蹦乱跳的古树树人。
而现在,扎坦娜用纯粹的噩梦力量灌溉这颗种子。
这大概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举动。
一般的德鲁伊们即便是想到了这个天才般的主意,他们也很难收集到足够的噩梦力量。
不过扎坦娜手里既有足够多的噩梦力量,而且她还急需将这些噩梦力量赶出自己的梦境世界。
“咕嘟、咕嘟”
黑色的液体不断的灌溉着正在生长发芽的种子。
一股股黑色的诡异烟雾开始在这方魔法阵表面升腾起来,在那黑色烟雾的遮盖中,扎坦娜能听到接连不断的藤蔓刺破大地的声音。
就好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要被唤醒一样。
魔术师小姐此时心里也慌得一批。
她这个“天才”般的想法只是思路可行,到底有没有用她也不知道。
她手里捏着召唤噬梦灵体的旧印,只要有任何不对,她就会果断的放弃这个梦境世界。
但情况,似乎还好...
在扎坦娜的注视下,那颗种子飞快的生根发芽,很快就隆起了枝桠。
那些不断延伸的枝桠上没有一根树叶,只有光秃秃的,如被烧焦一样的黑色的枝干,在那些枝干上有红色的符咒。
它们如蛇一样不断的向四周延伸,也不如真正的橡木那样升高,相反,就如低矮的灌木一般。
在生长到2米多高之后,就开始横向发展。
最重要的是,那十人合抱粗的树干上,正在裂开一条条伤痕。
“它的承载力到极限了...”
扎坦娜后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梦魇墙,之前那种咄咄逼人的压迫力已经伴随着墙壁光晕的消散而消失,那不断膨胀的墙也收了回去。
但这还不够...
这颗种子的承受力始终是有极限的。
“砰”
魔术师小姐咬着牙,走入法阵中,她挥起手中的长剑,从那树干上砍下一截活化的枝干捏在手里,就像是捏着一条不断活动的蛇。
“该到梭哈的时候了。”
她捏起手指,激活了脚下被这颗“噩梦树”扎根的梦境之门法阵。
在遥远的尼福尔海姆,那颗被丽亚娜丢入冻雾里的迷雾水晶也被打开。
“唰”
一道沟通梦境和现实世界的大门在扎坦娜眼前闪耀着,就如萦绕的光圈。
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喷发出的实质性噩梦,然后迈步走入了那光圈里,下一刻,她出现在了尼福尔海姆的大地上。
当然,不是在现实世界,而是在梦境维度中。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梦境维度,尼福尔海姆也一样。
扎坦娜不敢耽搁,她飞快的蹲下身,在这方神秘的梦境世界里,将那砍下来的枝干种植下来。
因为梦境之门的联系,这根枝干还和噩梦树本身保持着一丝联系。
在枝干被种入另一个梦境时,在扎坦娜的梦境世界里,已经有些不堪重负的噩梦树立刻将那些溢出来的噩梦力量灌注到了这分开的枝桠里。
“哗”
它也如之前噩梦树成长一样,扎根大地,开始快速成长。
“耶!”
扎坦娜看到脚下的树枝开始成长的那一刻,她兴奋的原地跳起。
在长发飞舞中,她比了一个大大的YES的手势。
“成了!”
来自梦魇墙的实质性噩梦不断的被汲取,然后通过梦境之门,被灌注在第二颗梦魇树上。
就相当于扎坦娜在自己的梦境世界里,搭建了一条通往尼福尔海姆梦境世界的通道。
在这通道崩溃之前,那些来自梦魇维度的力量,不会再破坏她的小世界了。
魔术师小姐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看了一眼这方梦境,她活动了一下手臂。
这下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
在魔术师小姐身后,那原本该是淡绿色的梦境之门,已经彻底在噩梦力量的影响下,变成了不详的暗红色。
而在她的梦境世界里,那颗噩梦树和脚下的梦境之门法阵结合在一起,让梦境之门的光晕被扭曲的藤蔓束缚起来,形成了一道如镜子一样的光门。
在不考虑邪恶与否的问题上,这玩意还挺有艺术性的。
魔术师小姐吹着口哨,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梦境维度里。
她回头看去,那原本给她很大压力的梦魇墙,已经彻底回复了最少3个月前的水准。
它还在。
但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咄咄逼人。
通过噩梦树的连接,梦魇应该能在尼福尔海姆的世界里找到足够多的“猎物”。
在它在那边玩腻之前,扎坦娜有了充足的时间去思考该怎么消灭梦魇。
那是睡魔给她和梅林的任务,七年的期限也快到了...
现在梅林死了,她只能单独尝试去完成它。
“啊!”
扎坦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看着梦境世界另一侧天边悬挂的黄昏,她说:
“早知道,当初就该在现世把梅林推倒的...”
“如果当初能下定决心,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还有遗憾了。”
魔术师小姐张开双臂,就像是拥抱自由一样。
她闭着眼睛,让自己沐浴在黄昏的阳光中。
在她黑色长发飞舞中,她身后的那颗扭曲的噩梦树怎么看怎么诡异,但问题也不是很大了。
“我们当初纠缠在一起也许就是命运作祟...”
扎坦娜轻声说:
“现在想来,我们还挺配的,可惜在你还在的时候,我们只是朋友。”
“真遗憾...我太晚才意识到这一点。”
“混蛋...你怎么就那么死了...”
“你在这里还有一份工作没做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