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宁告诉了我托尔顶撞你,然后被绝罚到米德加尔特的经过,穆宁不会骗我的,但你现在又这么说,难道这场死亡,背后还有什么我们不该知道的秘密吗?”
“当然有。”
奥丁的独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轻声说:
“胡金,你和穆宁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被自己的儿子的一番讥讽弄得失去理智吗?”
“你真的以为我会放任托尔在地球上自生自灭吗?”
“不,你这愚蠢的渡鸦,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托尔的母亲会杀了我的,她是那么的爱托尔,而且还有安吉拉和海拉的悲剧在前...我也不能再允许我失去第三个孩子。”
“那这场流放...”
渡鸦胡金被神王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它在奥丁肩膀上跳了跳,它问到:
“老大,你别打哑谜了,快说吧。你知道我的嘴最严了,我可不会和穆宁一样四处乱说不该说的秘密。”
“胡金,你应该还记得,在托尔出生之前,神域中有个关于它的预言。”
“?”
渡鸦瞪大了眼睛,它呱呱叫了两声,它说:
“哦,我记起来了,就在你和大蛇库尔一起去经历国王试炼的时候,你在智慧泉里看到的那个预言...”
“我也看到了,托尔会和从地狱里归来的大蛇死斗不休,他会刺穿大蛇的脑袋,拯救九界,然后行走九步倒下...尤米尔巨人说,那就是托尔的命运。”
“对,就是那个。”
奥丁拉了一眼自己儿子那迷茫的灵魂,他说:
“在托尔出生之后,我和弗莉嘉一直在担忧那预言,但托尔健康的成长了一千多年,我以为那预言不会再出现了。”
“但在前不久,那预言的征兆已经出现,大蛇的神力重新在米德加尔特复苏,它让我感觉到惶恐,我不想失去托尔,于是,我试图用这一次的流放帮托尔躲过那灾厄。”
“如果托尔不再是雷神,那么也许你就能从那个可悲的命运中摆脱。”
“但有人干扰了它...”
奥丁握紧了拳头,他对胡金说:
“有人窥破了我的打算,有人在迫使托尔重新成为雷神!”
“这场死亡,这是个可恶的阴谋,也许大蛇真的苏醒了,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时候,它已经将复仇的目光放在了我们身上...”
“呃,老大,恕我直言。”
渡鸦胡金犹豫了片刻,它对奥丁说:
“这也许不是什么阴谋...我的意思是,如果和归来的大蛇同归于尽真的是托尔既定的命运,那么现在托尔遭遇到的死亡,也许就是命运的自我修正。”
“你太爱托尔了,你试图帮他离开他的命运,但你忽略了命运本身的力量,老大,也许托尔的这次意外,就是命运对你的警告。”
相比口无遮拦的穆宁,胡金这只渡鸦倒显得很有智慧,它对奥丁说:
“如果那是托尔的命运,那么不管你和弗莉嘉大姐再怎么保护托尔,他也会进入那个命运之中。”
“而与其让托尔以无力抵御灾厄的凡人姿态在米德加尔特随波逐流,不如把他的力量还给他,这样在遇到危急时,他还能自保。”
“我现在不得不这么做了。”
奥丁看着托尔的灵魂,他长叹了一口气,他说:
“神言将他带到我面前,我还有补救的机会,雷神之力重回他的躯体,会让他熬过这场死亡。我的儿子将在地球重生...以雷神之名。”
“啊,原来老大你早有准备?”
胡金嘎嘎叫了一声:
“你早就猜到托尔会出问题吗?”
“我只是以防万一。”
奥丁挥了挥手,在地球上,在新墨西哥州的沙漠中,固定于大地上的雷神之锤表面的神言浮现出来。
在守护神锤已经数个月的“刽子手”斯科尔奇诧异的注视中,那把神锤开始快速震动,就像是被从沉睡中唤醒了一样。
在王子侍卫的注视中,那神锤脱离了石座,悬停在魔法结界中,它似乎在辨认主人的位置,然后化身一道闪耀的电弧,冲入黑暗的天际之中。
“米德加尔特绝非一个平静的避风港...老大。”
在尼福尔海姆的迷雾环绕中,渡鸦胡金看着托尔的灵魂被神王送回米德加尔特,它对奥丁说:
“也许应该让托尔回到家乡。”
“不。”
奥丁的独眼中,倒映着地球上的画面,他看着雷神之锤落入托尔手边,看着在雷霆闪耀中,他的儿子重获雷神之力,以此抵御意外的死亡。
苍老的神王摇了摇头,他轻声说:
“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胡金,我想要改变托尔的命运,但不能以这种强制的方式。”
“就如平衡的天平,想要让它向托尔倾斜,就得不断的为托盘中加入更多的砝码。”
“他要继续国王的历练,就在地球,让他找到更多的朋友,接触更多的磨砺,以此为他的命运里不断的填充更多的东西...”
“直到那些力量最终沉重到可以扭转他的命运。”
“那我们呢?老大。”
胡金问到:
“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不,我们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那是一场可能会导致阿斯加德彻底毁灭的战争。”
奥丁长出了一口气,他回头看着尼福尔海姆的天际,阿斯加德神域的星球如最绚丽的星悬停在死寂的夜空中,神王看着自己的故乡,他说:
“大蛇身具恐惧神力,它以恐惧为食,只要这群星中还有恐惧,它就永远不会消亡,恐惧越多,它便越强。”
“若它必然回归...”
奥丁握紧了手中的冈格尼尔,他沉声说:
“那我便会再次应战,哪怕倾尽一切,哪怕不惜代价,我也要将它摁回它的坟墓里。”
“这一次,我不会再给它复苏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