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谜底已经揭晓了,那就让我们用更坦承的方式来说话吧。”
曼达林站起身,他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对那些目瞪口呆的科学家们说:
“你们想要隐瞒的东西,那些你们不愿意告诉所有人的秘密,那些被藏匿的力量,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武力,这些就是我想要各位帮我得到的东西!”
“一座可以源源不断的制造悍不畏死的机器人士兵的战争圣堂!却被用来制造毫无价值的工业机器人...他们有那么多钢铁,却造了个壳来保护自己。”
“当然,你们的领袖显然很明白智械中枢能做什么,但他们在渴望将那种力量握在手中的同时,也在懦弱的恐惧它会带来的那些东西。”
曼达林讥讽的说:
“他们用法令和可笑的约定限制这种力量,却没有一个人敢伸手握住它。”
“我会成为第一个,嗯,用你们的话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在你们的首领们扮演守规则的乖孩子的时候,我已经悄然锁定胜局。”
“不!”
在所有的听众中,显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赞同曼达林这番极端的发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先生站起身,他握紧了拳头,对其他人高喊道:
“别听他的!智械中枢一旦落陷,会让整个世界都陷入战争中!数以千万计的无辜者会死...”
“嗯,说得对。”
这老先生的话被曼达林伸出的手指打断了,在不断改变的引力拉扯中,那老先生脚下的地面诡异的塌陷,就像是有看不到的鬼爪,撕扯着他的腿,将他拽向地面之下。
他发不出声音,甚至无法反抗。
短短几秒钟,那裂开的地面就再次弥合,而原地除了几滴鲜血之外,再没有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那些木偶一样的侍女们立刻走上前,跪在地上,将那鲜血擦拭干净。
曼达林是个喜好整洁的暴君。
“数以千万计的无辜者会死去,而他就是第一个...”
曼达林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他收回手指,对面色惊恐的其他人说:
“失礼了,各位,但我不喜欢有人打断我的发言。没有教养的人,就该狠狠挨打...好了,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我知道你们内心有纠结,我知道你们内心有恐惧,畏惧自己所做的事情会给世界带来什么样的改变,但要我说,朋友们,改变是好事。”
曼达林站在人群中侃侃而谈,他努力的蛊惑人心,他说:
“我的祖先,伟大的成吉思汗曾用可怕的战争征服了大半个世界,除了恐怖的传说和至今无法被遗忘的死亡之外,他亦为世界带来了改变,新的理念,新的格局,那些他所留下的遗产,至今还在影响着这个世界。看,我举出了例子,你们还能说改变是坏事吗?”
没人回应他,他也不需要回应。
他是个疯子,正常人和疯子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的。
“战争只是国王改变世界的工具,而那些死伤者只是规则改变的牺牲品,那只是一团数字。整个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而一场战争能带来的死亡,和那些自然死去的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我们是要改变世界,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
曼达林摊开双臂,他看着那些人的眼睛,但很遗憾,他没看到他希望看到的赞同。
这让这位暴君感觉到了不满,他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他对所有人说:
“你们总以为选择很难,但其实它很简单,不要把问题太过复杂化。你们只需要考虑两个问题。”
“生,还是死?”
“他们,还是你们?”
曼达林举起手指,在大厅四周的暴徒们举起了武器,在子弹上膛的声响中,他的手指慢慢向下弯曲,也许几秒钟之后,这里就会发生一场可怕的屠杀。
“你们应该知道,这世界上的聪明人不止你们。而你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你们是他们中最好抓的...我有些失去耐心了,朋友们,快告诉我你们的答案吧。”
在曼达林冰冷的威胁下,沉默的人们瑟瑟发抖,现场的气氛沉寂到近乎压抑,就像是无形的风暴在酝酿着。
“够了!我帮你...”
最先顶不住压力的是一位女士,她痛哭流涕的举起双手,然后被身后的侍女带离大厅。
任何团体在面对任何艰难抉择的时候,一旦有了第一个带头者,那么顽固的坚持似乎都失去了意义,很快就有接二连三的人屈服。
在2分钟之后,大厅中只剩下了最后几个人。
除了托尼和托比昂之外,还有最后一个人,他年纪也很大了,头发都快掉光了,面对曼达林冰冷的注视,他叹了口气,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他看着刚才那个老先生消失的位置,他说:
“你刚杀了我最好的朋友,尽管他总是和我吵架...而且我的良心也不允许我服从你。”
“你不愿意向国王低头吗?”
曼达林说:
“是因为内心的傲慢?还是因为痛失朋友的痛苦淹没了你?如果我告诉你...我能复活他呢?”
“那不是关键。”
这老头对托尼和托比昂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他喝了口酒,然后将酒杯扔在地上,他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他对曼达林说:
“关键在于,历史上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妄想者,可惜从未有一个被真正记载在历史上。”
“你们这些人总会低估我们的勇气,尤其是在我们保护我们的兄弟姐妹,保护我们的孩子,保护我们内心坚守的准则的时候...”
他勇敢的直视着眼前的暴君,他从口袋里取出折起来的信纸,他低声说:
“真可惜啊,参加不了基金会的研讨会了,我还准备了一篇很棒的演讲稿呢...至于你,狂徒,你会失败,就如你那残暴的祖先一样!”
“住手!”
“砰”
一声枪响,在托尼的吼声中,飞来的子弹打穿了这老人的心脏,他倒在血泊中,手中握着的那几张纸飞在空中,最终落在地面,象征着一个生命的逝去。
曼达林的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笑容,他扭头看向呆立在原地的托尼,和已经被暴徒们摁在地上,却还在不断挣扎怒吼的托比昂。
他靠在椅子上,似乎刚才的死亡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他问到:
“现在,该你们两个了...”
“在你们回答之前,避免你们被怒火冲晕头脑,我要提醒一下,我手中...还有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