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服务生迎了上来,还没等问什么,他已经语速飞快的说:“一杯摩卡,到6号桌。”
说罢,他又脚步匆匆的行动了。
在6号座位上已经落座良久的袁鹏飞很是悠闲,看着急匆匆的张新光,好笑的劝说道:“老张,还是这么风风火火,这里是咖啡厅啊,悠闲的地方。享受一段时间宁静的下午茶,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就这性子,改不了了。今天听完你的讲述,我还要回去写稿子呢!”张新光屁股刚挨着椅子,手上便是一顿眼花缭乱的操作,厚厚的素材本、用的已经包浆的钢笔已经放到了桌子上,这是他最有力量的工具。
袁鹏飞和他也算是老朋友了,二人时常见面。不是在咖啡厅就是茶馆,袁鹏飞总是一副悠闲的模样,而张新光总是这样急匆匆的,破坏悠闲的氛围。
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像张新光这样忧国忧民的人不多了。两年的抗日战争,已经让许多人变得麻木起来。
投靠日本人当汉奸的也是越来越多了,尤其那王填海跟日本人苟合,竖起了伪政府的旗帜。
许许多多意志不坚定的家伙,更是找到了当汉奸的理由:我们不是给日本人做事,而是团结在王填海先生的旗帜下,一起建立*****。
瞧瞧那狗屁不通的理由,给人当狗就是当狗,还给自己脸上贴金,简直是不知廉耻。
张新光干的活,就是揭露这帮汉奸走狗的丑恶嘴脸,然后狠狠的踩在地上,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而袁鹏飞,则凭借着消息灵通,给他提供弹药,贡献他的一份力量。
谢过服务生拿来的咖啡,张新光舔了舔嘴唇说:“老袁,你上次提供的信息够劲爆,李士群成了当代版的武大郎、龟公,报纸加印了两倍都不够卖的,后来还又加印了两次,简直火爆了。”
袁鹏飞扬扬手中的报纸,“那也是老张你的笔力雄厚,能把这事写的入木三分。听说李士群当时得到这消息后,把整个办公室都给砸了,已经好多天都没回家了,估计都不敢见他老婆了。”
“哈哈哈,那是他活该。”张新光笑得乐不可支,这篇可是他的得意之作。
日本人欺负无辜的女子,那会让所有人感到愤恨。可日本人要欺负汉奸的老婆,吃瓜群众们就会兴奋的看热闹,心中还在痛骂:“让你当狗汉奸,头上绿油油的一片,活该!”
乐不过一分钟,张新光收敛了笑容,“老袁,这回有什么劲爆的料吗?我想趁此机会再狠狠的给他李士群一刀,让他下辈子都后悔当汉奸。”
“有,不过是他手上的脏事了。”
“快说!”
张新光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副好学生做笔记的模样。
袁鹏飞搅拌着咖啡缓缓的诉说着。
李士群的毒手不仅伸向抗日志士,同时也伸向无辜的市民。
方高义是化学工业会社的老板兼总经理,也是著名的化学家。他经营蚊香和牙膏发了大财,早就被李士群盯上了。
前两天,一份内部“机密”的文件下达到76号的特务中:方高义以化学工业会社经理的名义,向重庆方面分批邮送了30万国币。
38年借道重庆出差为由,与《新华日报》主编在一小酒馆面谈至深夜。
回到魔都后,经常召集手下的职员说“王填海是汉奸”等言辞过激荒谬之论……”
一时间76号特务个个摩拳擦掌,他们高兴抓到了一条发财的大鱼。
就在昨日,方高义在乘车出门的路上被76号特务绑架,保镖为了保护他身中七枪。
现在,仅有少数人知道方高义失踪了,可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方高义正在76号特工的手底下忍受着酷刑。
这帮家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把钱拿到手,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张新光停下了笔:“老袁,这事发生在昨天?那么方家人肯定在着急,你如果能解决的话,不如帮一帮他们,方高义的名声还是不错的,想来也值得一帮。”
袁鹏飞皱了皱眉头:“老张,你没理解到我说的重点吗?76号的这帮人为了勒索钱财,那可是无所不用极,曝光出去他们的日本主子也得收拾他们,想必也能让他们消停一段日子。”
“嗯,你说的对,回去我就把这事儿写出来,明天就见报。”张新光点了点头说道。
他顿了顿,又底气不足的问了一句:“就不能帮一帮他吗?”
其实他也知道这样问很无礼,不是说同为华夏人就必须得无私奉献,冒着风险浪费精力帮别人。
尤其这还是一个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对手臭名昭著的76号特工,不帮也在情理之中。
可人只要没有泯灭良心,心中总还是有那么一点善意的,这才有了他再多嘴一问。
袁鹏飞端起咖啡一饮而尽,沉吟道:“这事简单,可也麻烦,我只能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