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可能缺乏说服力,金大拿也赶来凑热闹,明知故问道:“咋啦,出什么事儿了?”
金把头拐杖指了指埥口,“大柜,看看,方的了。”
金大拿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朱老三,你怎么把井挖成这样,这晦气呀!你得下去把那斜井填了,这样才能避邪消灾,你下去吧!”
“下吧!瞅啥,快点!”金把头和金大拿两个人一唱一和,就差把朱开山推进去了。
其他淘金客懵懵懂懂的,并不知道这二人的鬼主意,好奇的围成一圈看。
这是在逼他,朱开山十分清楚,但是他也没得选,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下井去填那不存在的错误。
但是就像老天想和他开玩笑似的,偏偏就那么巧,他刚下了井,上方松软的土质顷刻间就塌了,直接将他盖了进去。
“塌了,塌了!”
围着的一帮人被吓得连连后退,发出了不小的惊呼声。
在他们看来,朱老三死定了,这无异于活埋。
一帮人心中暗下决定,以后绝不敢瞎挖斜井,更不敢鲁莽的下去。
正当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活埋了朱老三的泥土,竟然像是地龙翻身一样,不断的在颤动。
一帮人瞪大了眼睛瞧,嘴里神神叨叨的念叨着什么。
只见朱开山犹如神人附体一样,背部拱起了厚厚的泥土,轰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众人又是一惊,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这他娘的是神人啊!
这种情况都能站起来?
只见朱开山吐出嘴里的土灰,缓了缓神,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黑心二人组,一步一步稳稳地向他们走去。
披头散发,恶狠狠的眼神,死而复生,这三项加起来给人造成的惊吓,不亚于从地狱里站起来的恶鬼。
一帮人被吓得连连后退,尤其那二人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神呀鬼呀的,这些东西还是很有市场的,亏心事做得多了,难免会对这些东西产生惧怕。他们两个没尿裤子,都算他们胆子大了。
朱开山还是清醒的,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直勾勾的盯了他们一会儿,蹦出一句“都不容易”,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土堆上。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实在是朱开山的气势太吓人了,真有点鬼神俱惊的意思。
现在撑不住倒下了,那说明这还是个人,也就是比较厉害的人。
众人除了把朱开山抬回去,让人悉心照料,便是议论纷纷。
有人说他天神下凡,拥有神力千斤,不然也不可能从井里拱出来;
有人说他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所以才能免受重压。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整个老金沟都传遍了。没人再敢把他当做那个怂货朱老三,都觉得他是个深藏不露的狠人。
至于金大拿和金把头,虽然不认为朱开山是贺老四的兄弟,但就凭这一手,他们也不敢小瞧这个汉子。
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些心理阴影,遇上朱开山时也是客客气气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至于说前几天,还想让朱开山跪着接尿的大金粒,直接跑来认错,语气诚恳态度认真,估计比对他爹都恭敬。
“老朱大哥,对不住了,我给你认个错,你大人不和小人斗,都怪我有眼无珠。”
朱开山倒是很大方的原谅他了,他也犯不着跟这种年轻气盛,鲁莽的孩子计较。
他淡淡的说:“咱们都是走南闯北的穷兄弟,山不转水转。
说不上猴年马月,咱们还会见面呢!古语说的不错,得饶人处且饶人哪!”
…………
张得粮是鲁省人,前些日子得到了老家捎来的信,鲁省今年又是一个大灾年,三个月了滴雨未下,粮食很有可能就又要绝收了。
连年灾荒,家里的薄产早就变卖光了,他要是再不拿钱回去,老娘,媳妇儿和两个儿子,要么选择逃荒,要么选择等死,没有第三个选择。
他清楚,体弱的老娘是绝无可能逃荒活命的。而闯关东的路他走过一遍,也十分清楚其中的艰辛困难,一个女人家带着两个半大小子,想要成功闯过来,难啊!
不过,他现在还有一个希望。
去年他就来到老金沟淘金了,一整年下来手里也攥了一把金子。如果按照正常的规矩交到柜上,他充其量能换得一些微薄的工钱,比起这把金子的价值,那是天差地别。
黄金,是迷人眼的东西,攥到手里了,还能放得下?
何况这关乎全家老小的性命,这就更不能放手了。
张得粮早就寻思好了逃跑的路线,而且今年的金场子还没有大量的淘出金子。他觉得官府和土匪这时候精神应该松懈了些,算是他逃跑的一个利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