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写在丝绸上鬼画符一样的字体映入眼帘,上官笙兰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啪一下把丝绸拍到桌子上,上官笙兰由于恼火而没有刻意去控制,无意间使出的巨大力道让地板都跟着桌子颤动了几下,吓得费司佛赶忙稳住身形,生怕下一秒木头铺出来的地面就会被震得塌陷下去。
好在楼船建造过程中使用的木头都是专门的楠木,质量上乘,不至于被几下子弄坏。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上官笙兰又拍打了一下脸颊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难看,接着深吸一口气看向了费司佛:“我记得你从军前干的都是水上营生,跟海族应该打过一些交道吧?认识海族的文字吗?”
观察了一下上官笙兰的脸色,再三确认她不会拿自己撒气后,费司佛又后退了几步,在上官笙兰忍不住皱眉的时候这才缓缓开口:“海族皇室会说我们的语言,但是你觉得一个跟海族除了矛盾没有其他联系的人会去学习它们的文字吗?”
这倒是有些让上官笙兰意想不到:“那你们总是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吧?难道海边的人从没和海族签订过什么协议之类的吗?”
这话一说出来,费司佛看待上官笙兰的目光变得有些诡异:“你觉得沿海捕鱼为生的人能有多少识字的?连人类的文字都不怎么认识,你还指望我们去学习海族文字?拜托,大家这么多年了,基本上早就形成了默契,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都清楚得很,还用什么协议来达成一致?”
见上官笙兰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不对,费司佛唯恐天下不乱,马上又来了一句补刀:“何况,协议说到底也就是一群人吵吵来吵吵去,勉强达成的临时约定,是最不能体现达成一致的东西。”
上官笙兰一时语塞,只能低下头企图从眼前写满了鬼画符文字的丝绸上读出什么,但是完全不认识海族文字让她直感到头疼不已。
又揉了揉纠结在一起的眉心,上官笙兰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只能拿出一个不少办法的办法:“看来目前只能去找一个沿海识得海族文字的人了……但愿这样的人没那么难找。”
然而费司佛又给上官笙兰泼了一盆冷水:“我觉得不可能,沿海的人愿意和海族接触的肯定不是那些高贵的读书人,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渔夫和走私的人你能期待他们认识海族文字?能说海族语就不错了好吗。”
“不过……”看到上官笙兰愈发愠怒的脸色,费司佛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咱们不如把那只大老虎叫过来,她生来不就是识得所有语言吗?”
听了费司佛的提议,上官笙兰想都没想,断然否决:“不行,先不提路程遥远时间上完全来不及,再说了,穷奇她要是也过来,京城的驻军将领可就没几个拿得出手了,你把京城的安危置于何处?”
费司佛也无奈了,只能摊了摊手:“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将军,这活看来没那么简单啊。”
“废话!”剜了一眼抱怨连连的费司佛,上官笙兰也是有些不爽地敲打着桌面,“但是这是朝廷下发的任务,任务总是要完成的,懂吗?”
呲了呲牙,费司佛心说咱们都踏上归途快一个礼拜了忽然发过来急件,还只有两三天的时间去准备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明显朝廷里面有人想让你难堪你也不是看不出来,为什么还要继续完成任务啊?
又看了一眼眉头紧锁对着海蓝色丝绸想办法的上官笙兰,费司佛忽然觉得也只有她会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