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极为赞同自己方才说的话,她又重重地说:“那该多好啊!”
“哦?如你所说,那杨过岂不是要和郭襄在一起了?”世清欢闻言开口反问道。
“不不不,不可以的!”非语着急地脱口而出,“杨过等了小龙女十六年,小龙女也是一片痴心只为杨过。感情中虽然有先后,但不能无廉耻。如果杨过真就接受了郭襄,那他就不是杨过了!”
“呐,你不是都懂?那还叹息什么?”世清欢知道她这纠结的是自己跟闹剧一般的婚礼。
“我只是遗憾……”非语说着便低下了头,对于公子孤那可是她整个儿少女心懵懂的起始,无人知道她得知与自己即将携手一生的人是公子孤时,那无法言语的激动和女儿家娇羞。
只可惜,一切不过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世清欢伸手揉乱她额前一丝不苟的碎发,“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垂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
“他不是……”非语说着便有些泄气。
她与公子孤从头至尾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单相思罢了。纵观江湖中与她一般的大有人在,每个人都做梦似的想嫁给公子孤。可悲的是公子孤压根儿就未谋面她们,连听都没听过。
“握不住的沙,何不将它扬了?强扭的瓜虽然解渴却无法长久,感情错付不是一件蠢事,不过是人选不对。那里面可是有一个‘错’字的。”世清欢继续开导,“与其执着使自己痛苦,不如任由他而去。呐呐呐…再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嘛!”
非语闻言“噗嗤”一声笑了,“你这都哪儿来的一大堆歪理啊?不过‘你养我’的话,我可真当真了啊”
“当真当真,绝对靠谱牢固。”世清欢佯作发誓,“有景许喝汤的绝对少不了你吃肉。”
“你呀你…”非语拿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世清欢的额头,整个人倒是不再去纠结那些。既然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就要重新开始。
以前那都是属于“林梦”的,而她现在要活属于“非语”的。
世清欢看着心下满是慰藉,她可不愿非语成为第二个郭襄。
二十四年,少女容颜已逝,青丝都熬成了白发。
什么狗屁“大彻大悟”、“出家为尼,终身未嫁”?即便你如此深情不移,到头来感动的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罢了。
那每一个明月下的大醉,每一个充满回忆的旧处怀念,连自己原创的传世招式,命名都是与他息息相关……
人生所有的酸甜苦辣、难诉衷肠,皆莫不苦的是自己,悲的是自己,连二十四年的痴情都只是自己。
杨过可曾知道一星半点?也许晓得,可他能晓得?敢晓得?允许自己晓得吗?
思及,世清欢嘲讽地撇撇嘴。
赶车的景许从头至尾一直细细听着,嘴角始终保持着上扬。他觉得自从遇到非语,世清欢才活得像这个年纪的姑娘。
景许低头看着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画卷,思绪万千。
她太苦了,一生都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