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医院
靳北言拿着药单去药房取药。
刚走到半路,心脏处忽然像是被人猛的攥住,莫名狠狠一抽,他倏尔顿住脚步,紧跟着,胸腔上似有千斤重担压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李元霸走出去老远,回头一看,他老大扶着墙,佝偻着身子,脸色煞白,看起来很痛苦。
“大哥,你咋了?不舒服吗?……唉,护士,你快来看看呐,我大哥好像不舒服。”
靳北言摇摇手说不用,站着缓了一会儿,那种心悸的感觉才消失。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上一次,是他7岁时,父亲最后一次执行任务……
那这一次又是什么?
靳北言狠狠闭了闭眼。
心绪纷乱得他无法正确思考,一种不详的预感潮水般笼罩了他。
“李元霸,我得去趟农场,你替我照看老师。”
李元霸一听,猛得拉住他,“你疯了!现在是白天!被看守抓到,这么多年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靳北言闻言,紧抿的嘴唇有一丝松动,然而,下一秒,他大力撒开他的手,大步离开。
“大哥!”
李元霸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大哥,急得直揪头发,转身朝病房跑去。
*
“老先生这种情况由来已久了,还好这次送来的及时,你们做家属的,怎么也不上上心呢?高血压引发的脑部栓塞,严重的会致命!”医生透过他酒瓶底一般厚的眼镜片,斜着眼儿不停数落东子。
“是是是,大夫,是我们做家属的不对,您给看着开药,多贵都没关系,请务必把沈老师的病给看好。”
医生眼睛一瞪,在病人和东子身上来回地扫:“他不是你爹啊?”
东子嘿嘿一笑,“不是亲爹,但胜似亲爹。”
医生恍然大悟,又好像什么也没懂,收起查房本儿走了。
今天黑市歇业,东子专门把他存了两天,他嫂子做的黑市王牌小吃带来探病。
病床上的小老头,枯瘦着一张脸,眼睛半睁半阖,奄奄一息躺在那里,鼻子上挂着翠绿色的氧气管,看起来病得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