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心虚,抬手抽了抽袖子,然后伸手去拿小绿伞:“是你自己戳的地面,不能怪我。”
裴舒摸到了绿伞,没听见暴君的声音,有点疑惑地偏了一下头,才看见暴君已经坐起了身。
他睁着一双漂亮的凤眼,斜靠在甬道壁上,眼睫微垂,瞳仁滚圆,安静地、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瞧。
裴舒被他瞧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抱紧了小绿伞:“你看我干嘛呀?你——”
“我母后有个幕僚。”
暴君突然开了口,他垂着眉,视线从裴舒手里的小绿伞,一路移到了裴舒的脸上。
然后他低声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母后身边的,但是在他出现后没多久,我就生了一场重病。”
“高烧,昏迷,在床上一躺就是半个月。”
暴君的嗓音带上了几分厌恶:“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母后坐在我的床边,跟我说,‘多亏了先生的医治’,然后她递给了我一碗药。”
“一碗掺着血腥味的药。”
“这碗药我一喝十几年,只要一停下,就会发疯。”
“发展到后来,哪怕不停药,我也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暴君忽然大笑了起来。
他一把抓住了裴舒的手腕,前倾了身子,眼尾几乎扬了起来,带上了几分凌厉:“我成了一个疯子。”
他逼迫一般直视着裴舒,像是在等一个回答。
他声音重了重:“我成了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