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衍笑道:“承蒙皇叔美酒,就请一同用膳,不得推辞。”
司马珂朝桌上望去,只见除了一些清淡的粥食和菜肴,居然还有整只的炉焙鸡、烤鸭和大盘的羊肉,便知道是给自己准备的,心中划过一丝暖意。
张桓完全接纳了自己的意见,并经得了司马衍的肯准,果然每盘食物里都放了银牌验毒,而且上菜之前,张桓都用公箸亲自尝了一遍。
司马珂暗暗点头对张桓赞许。
司马衍特意为他准备的膳食,司马珂自然不好推拒,只得坐在司马衍下首,与小皇帝共同进餐。
张桓打开一坛美酒,先倒在酒壶里,正要给司马衍斟酒,却被司马珂止住:“张大人,未用银牌验毒之酒,岂可给陛下斟酒?”
司马衍神色一愣,随即笑道:“皇叔亲送入殿之酒,岂可有误,无需再验?”
司马珂收起笑容,恭恭敬敬的对司马衍一揖,然后正色说道:“微臣拜谢陛下之宠信,然则事关陛下安危,任何人皆不得破例。陛下乃万金之躯,不得有任何闪失,岂可因微臣一人而破例?否则他日若有居心叵测者,拿微臣破例之事论事,岂不危矣?”
司马衍微微叹道:“皇叔越来越心思细腻了,此乃天赐皇叔于朕也。”
张桓看到司马珂这般说,急忙找来一块干净的银牌,浸入酒中十数秒之后,确认银牌没有变色,这才又另外让內侍取来一个酒樽,自己先倒了半樽酒,一饮而尽。
“好酒!”张桓咂了咂嘴,叹道。
等了几分钟之后,张桓感觉无异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给司马衍倒了一樽酒,然后再给司马珂倒满。
司马衍看到张桓这般表情,忍不住也端起酒樽,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脸上顿时露出奇怪的表情,眼睛微微闭上,过了一会,才发出赞叹声:“果然好酒!”
司马珂笑道:“此酒过于浓烈,容易喝醉,陛下每日小酌两樽即可,若是饮得太多,恐伤圣体。”
司马衍摇摇头道:“好酒费粮,朕三日饮一樽即可,皇叔亦不可多酿,否则不知要浪费多少粮食。”
司马珂这才想起小皇帝一向勤俭,心中更加敬重,连连点头称是。
司马衍又问道:“羽林骑之事如何?”
很显然,这件事是司马衍心心念念的大事。
司马珂急忙如实禀报道:“已有两百骑入驻南苑大营,一切顺利,待得再过几日,武昌郡来兵入驻,便已满编。”
司马衍点了点头,示意张桓屏退左右內侍,这才缓声道:“羽林骑只是给皇叔小试牛刀,朕还要设羽林郎及虎贲营,皇叔任重道远也。”
司马珂神情一肃,恭声道:“微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必不辱使命!”
他知道司马衍的心愿,不管如何,小皇帝的自身安全是第一的,若是连这个都无法保障的话,就是一世的傀儡。
这一点,司马衍是有切肤之痛的,九年前,苏峻叛乱,长驱直入建康宫,直接将他掳走关到石头城的仓库里,受尽折磨,这个经历恐怕要成为他一生的阴影,所以他迫切想拥有自己能掌控的军队,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才能真正的执掌朝政。
所以,羽林骑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按照他的规划,后面还要设羽林郎和虎贲营,逐渐再掌控到整个京师的兵马。
两人边吃边聊,司马珂注意到司马衍用膳的速度越来越慢,知道小皇帝怕自己尴尬,特意拖慢速度,当即风卷残云一般,迅速吃了个九成饱,这才放下筷子。
没办法,这克隆的躯体好用是好用,就是新陈代谢快,食量大,出门时还吃得饱饱的,才到宫内又动了食欲。
所幸的是,他自己尝试过,他可以一餐吃三顿的量,也可以两天不吃饭,能吃,亦能抗饿。
两人用完早膳,司马衍这才想起一件事,笑道:“皇叔送朕美酒,朕亦送皇叔一件宝物。”
说完,对张桓道:“取皇叔的弓箭来。”
司马珂这才想起,他刚刚进宫那天,曾经拉断了一张二石弓,司马衍有吩咐宫内工匠给他做一张五石弓。
过了好一会,才见到两个內侍急匆匆的进来,一人抱着一张大弓,一人抱着一壶长箭。
张桓怒声问道:”尔等莫非出去偷懒了,去了这么久?”
那內侍急声道:“路上遇到司马仆射,不信此乃五石弓,强行索要试拉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