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既然今日在这里苦等先生,一定要见这一面,自然不会是因为过往的不愉快便记恨到今日。我韓国有我韓国的利益,纵横一脉也有纵横一脉的追求。”
“我相信纵横一脉跟二十九年前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寡人也要明明白白地知道,纵横一脉这次是为了什么而来,总不该是为了秦国游说而来吧?”
瞬间,大殿内凝重的气氛仿佛是寒冰遇上了火,方才森冷、沉重的气氛全都融化,大殿内的气氛霎时间回归了正常。
“我想当年的张仪和苏秦都已经做的很明白,我们只是随着大势所趋,运用胸中所学尽力而为。大势在秦,纵横一脉就效力于秦,大势在六国,纵横一脉就效力于六国。我同样可以是大王驾前的鹰犬,任凭驱策。”
韓王然轻笑了两声:“在寡人看来,纵横一脉的人,便是天下一等一的智慧之人,我这样庸碌的俗人如何敢‘驱策’?不过,我在是蠢笨,可也是韓国的大王,负担韓国的生死。”
说到这里,韓王然的话锋一转,面色凛然间,语气之中已再现锋芒:“敢问先生,你纵横一脉所言的大势为何选中秦国,又为何选择我韓国?”
“这其中牵涉的太过于复杂,大王心中对我纵横一脉犹有怀疑,我也无法立刻让大王释疑,不过我倒是有几个问题,想要大王为我解答?”
“寡人?”韓王然皱眉,旋即挥袖说道:“知无不言。”
黑袍老人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在意将话语权拿在了自己的手中,整理了下身上的黑袍,正襟危坐道:
“我想知道的第一个问题,当赢钧一昼夜击败联军十余万,马上就要兵临邯郸城的情况下,韓国依旧眼睁睁的看着这件事发生,而毫不在意其中的亡国危险?”
“亡国?”韓王然悚然一惊的绷紧了身体,瞪大了眼眶望着下面的黑袍老者。
秦军再次兵临邯郸,怎么就轮到韓国亡国了?
韓王然一时间根本就想不通这样的问题。
但是,黑袍老者却是丝毫没有在意韓王然的震惊,口中的话语却是并没有停下,继续说道:
“邯郸乃是赵国的命脉,邯郸之战打了三年,可是算上之前的长平之战,邯郸实际上已经打了四年的仗,此刻的邯郸就是赵国的命脉。此时,秦国步骑兵马共计三十多万,若果算起来赢钧在破灭三国联军的时候死了五千人,可他的手里还有三十万秦国虎狼。”
“我的第二个问题,如今的赵国,还有谁能够阻挡统帅三十万秦国虎狼赢钧?”
黑袍老人的话语无声无息间就变的尖锐,让上面的韓王然瞬间头皮一麻。
现在的赢钧已经彻底的证明了他自己。
自从东出函谷之后,连战连捷,且每次都是以少胜多,更是有着神勇无双的名声。
这样的人光是坐镇大军,对于麾下士卒的士气就是一种无声的振奋,更是完美的解决了王龁老迈所带来的种种问题。
可是。
韓王然脑海之中思绪翻飞,口中却是说道:“赢钧,加上三十万虎狼,这样的兵团此刻六国都无人敢于阻挡。可是赵国还有上将廉颇,其人虽然老迈,但老而弥坚,历经的风雨比赢钧见过的都多,纵然无法战胜赢钧,可是守住邯郸绝对没有问题。”
“可如果廉颇挡不住赢钧,邯郸城被秦军一举攻破,赵国将从此一蹶不振是不是?”黑袍老人当即冷笑一声:
“不等秦军回师,秦国定然携大胜之势,大军东出函谷,韓国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