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希衍唤他,他脸色苍白,片刻后,才咬牙切齿地说:“你够了!你究竟还要怎么折辱朕!”
“陛下,现如今可不是同我争一时意气的时候,”裴希衍扶额轻笑,脸色似是染上苦恼:“陛下如今若是同我好言相对,我兴许还能饶你这位新宠一命。”
吴美人听裴希衍这般说,几乎是踉跄爬到天子的脚边。
她哭嚎着去扯他的衣角,哽咽到不成样子:“陛下……我还怀着你的骨肉,救救我。”
天子却仿佛是被这句话触怒,目眦欲裂的看向裴希衍,眼眶里布满血丝:“你休想用这种手段,逼朕向你妥协!”
裴希衍笑笑,话语益发淡漠:“所以,陛下是要看着她死?”
他顿了顿,笑意加深,语调柔和地说:“拖下去,绞刑。”
简直是叫人毛骨悚然。
吴美人被拖走那刻,冲着天子破口大骂:“懦夫!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做什么天子!”
一字一句,都带着怨毒。
这样深重的怨气,终于让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天子彻底跌倒在地。
天子又哭又笑,脸上的表情堪称疯狂。
裴希衍只是冷眼旁观,半晌,笑意冰冷:“殿下早就该想到今日的。”
而天子红着眼,用充满讽刺的眼神看向裴希衍,眼底有破釜沉舟的狠劲:“你又好到哪里去了?你权倾朝野又怎么样,你的苏娆还不是死了?哦对,朕听闻,她死的时候还怀着你的孩子?”
一字一句,不异于诛心之论。
裴希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晌,唇角微挑,一个堪称诡异的弧度。
他在天子渐渐僵硬的笑容中,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你……你想要做什么!”
“陛下这般洞察敏锐,怎么会猜不到本王要做什么?”裴希衍轻声细语的回答,下一刻,却抬腿狠狠碾过天子的小腿。
“陛下这辈子,都不必站起来了。”
他的话语冷静,里面的杀机浓烈。
而殿门之外,众人无不是战战兢兢,听着里面传来的嚎叫,瑟瑟发抖。
天子都已是板上鱼肉,他们这些人,又有谁敢不要命造次?
等到殿内的惨叫声渐渐弱下去,裴希衍看着如同死人一般蜷缩在地上的天子,笑意平静:“听闻又有秀女要入宫了,陛下不妨试试,本王可以将事情做得多绝。”
天子掀开眼皮,里面是浓烈的晦暗恨意。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认输。
“外面的人可能不知道陛下的用意,可是本王知道。陛下不就是想要逼本王让步吗?看看本王能够对皇室的子嗣赶尽杀绝到什么地步?”
裴希衍轻笑,似是在感叹天子的天真:“本王都已经将事情做到这样的地步,又怎么会在乎外界是怎么看本王的。”
天子重新闭上眼,微颤的眼睫流露出他内心的痛苦。
而裴希衍在临走时,轻声慢语:“本王的王妃不在了,你们所有人,都别想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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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娆坐上了回京城的马车,身份是即将进宫的家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