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似乎已经从那诡异的氛围中缓和了过来,礼膳堂上三楼的尸体被人清理干净,放在几口麻袋里就拖了下去,死相凄惨奈何后事也极其的草率。
王傧一声不吭的盯着倒在侍女怀里的王邹寻,王邹寻服药后,气息总算平稳,身上的凶戾之气也消退,倒在侍女的温香软玉怀里,气息绵长,睡的倒是舒服。
即使如此,王傧仍然不敢保证,那颗模样古怪味道酸臭的药丸子真的药到病除,玩意王邹寻醒来再次发疯,那可真就丢人丢惨了。
所以他安排了几个弟子时时刻刻盯着,稍有不对就立马再塞一颗药丸。
北刀山家大业大,就算一颗药丸卖五十两银子,那也能拿在手里当零食吃。小郎中战战兢兢的站在身后,虽然他打包票药一定奏效,但王傧一个眼神。其余弟子还是押着他站在一边。
到底是谁,给王邹寻大少爷下药,做如此有辱斯文的事情,实在该千刀万剐。
等王邹寻醒来,王傧便打算好好盘问他。
但如今,那与北刀山作对的幕后黑手,显然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听那人回复的语气,光杀些弟子,折磨折磨北刀山大少爷完全不够,那积累下的愁怨,流血都难以消除。
血已流干,此刻滴落在编钟上的声响,是雨滴!
相比黏稠的血,雨声打落在编钟上,多了一丝空灵与宁静,若是换一个时辰,绝对有一番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美好意蕴。
但眼下众人对清脆如鸣的编钟声毫不感兴趣,他们的目光,还是紧紧锁在堂外。
因为那淅淅索索的雨声里,那颤抖着的风声中,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就像是有人在哭泣,而且哭声哀婉,简直要把人的心给哭碎。
也不知是遐想,还是真有此人。
堂外闪动着的碧绿色鬼火,黏在墙上,有仆从硬着头皮上去抹了一把,满手绿油油,在夜里还闪着微光,看样子应该是磷粉,随后又有人在后院捡到了一件宽敞的白衣,看样子好像是女子的衣裙。
难道与北刀山结仇的人物,是一个女子?
赵保佃边上的赵岩盐,此刻一蹙弯弯的眉毛,瞪圆眼睛看向那卖药的小郎中,仔细问道:“你说是有人指点你过来卖药,你还记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是男人还是女人?”
小郎中直勾勾看向赵岩盐,眼神一呆,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禁不止脸红,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
赵岩盐被小郎中盯着,不以为意,反而微微一笑,神情是更加妩媚,她督了眼小郎中从不离手的酒葫芦,柔声说道:“你想不起来,没事。可以喝口酒慢慢想。”
小郎中果真乖乖听她的话喝了口酒,随后他的脸色就正常了许多,也不知道葫芦里到底是装了什么药,如此的神奇。
小郎中一歪脑袋,道:“我记得……那人穿着很古怪,整个人笼罩在一袭宽敞的黑袍中,看不出男女,但黑袍外面露出来的手倒是雪白的刺眼……”
赵岩盐略作思索,道:“如此看来,倒的确像是女人。”
这时,忽然有人插嘴道:“死人的手,岂非也是雪白色?”
众人闻声转头,却见说话的人,正是沉默了许久的灵动湖长老谢琨。
王傧脸上掠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又掩饰住。他冷冰冰转过头看向谢琨,问道:“谢长老,此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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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咱们北刀山今晚给大伙儿添了麻烦,但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我门中的弟子惨遭杀害,作为他们的主子,我怎也得给他们报仇才是,不然叫他们在地下如何安心?”
谢琨摇头道:“我当然不是抱怨,觉得北刀山惹来了麻烦,咱们兄弟间的事情,还分你我?”
王傧闻言脸色稍缓,但听谢琨又道:“我只是觉得,诸位在这里议论纷纷,实在是纸上谈兵,难道仅凭几句危言恐吓,就被吓破了胆?”
王傧眯眼,眼中透露出一丝寒光,道:“那谢长老是有什么高明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谢琨拱手道:“高明谈不上,我只是在想,那幕后的黑手,为何在阴暗里暗算咱们的弟子,又搞出装神弄鬼的手段?这摆明了就是惧怕咱们,不敢和我们在台面上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他稍顿了顿,眼中浮现一股决然,大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更不该惧怕,畏畏缩缩。倘若我们还在这思索前因后果,而他杀了人,却偷偷溜走,等我们想明白,那又能如何?”
梁秉天闻言,微微捋了捋胡须,深思后道:“那谢长老的意思是?”
谢琨道:“那人要么还暗藏在这四周,要么还未逃远,我们与其躲在堂中,不如主动出击,四处搜寻此人的下落!”
南天剑宫常新闻言,伫立拍案,赞道:“没想到谢老兄是粗中有细,佩服!我认为此计可行!”
随即他看向其他人等,梁秉天毕竟是绝意宗之主,暂未做出判断,湖海院的山平剑客刘谐还在思索,欲言又止,但他边上的赵保佃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老兄考虑的有道理,我也觉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