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
北刀山门下一人走近那群戏班子一边,直声喝问道:“我家主问,你们来此,究竟是何人所托?”
戏班子里一位高个子,做抛花球与瞒三仙表演的戏子疑惑问道:“这里不是绝意宗?不是送花神?”
这里只能是绝意宗,今日也的确是送花神的日子。
戏子笑道:“那就不会错了,有位主子花钱找我们来,按照一人一天千贯的价钱,来给你们表演助兴。”
刀镰居士王傧问道:“你那主子什么模样,他是哪位?”
高个子摇头道:“他只写了一封信,同时送上定金叫我们过来,至于他到底是谁,我们不知晓。”
王傧哼了一声,转过身去问那背葫芦喝酒的小郎中,一拍他的肩膀,把小郎中吓的一个哆嗦,问道:“你又是谁喊来的?”
小郎中一甩胳膊,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满脸恭维道:“这位主子,这位爷……您……要不要买药?我这里有数种偏方,可治世间多种怪病,保证童叟无欺,药到病除,您看……”
王傧怒瞪眼,吓的小郎中立马收住嘴,不敢再继续推销他的药物。
王傧冷声道:“我是问你怎么来的,没说要问你买药!你不要在这里给我答非所问!”
小郎中支支吾吾,道:“我只是来卖药的,是有人告诉我说,路过山头的时候,在大概日落时分就会有一批人上山,我只要跟着,到了一处地方,就能把我身上的药都卖出去。”
王傧身后的仆从闻言,忍不住讥讽道:“我看你也就是个卖假药的,当骗子当到这里来,真是不知死活。”
“那你,你又是何人?”
私塾老先生缓缓背起他身上厚重的行囊,咳嗽了一声,弯腰走到王傧身前,道:“都说读书者,万卷书,行万里路。老朽……听说这里有一场妙会,特来参观一番,想借此机遇攒一点胸中浩然气。”
王傧道:“你也是受某人指点,方才机缘巧合来到这里?”
老先生沉默,但他的寡言寡语,已说明了一切。
王傧叹了口气,走到梁秉天的身旁,扫视了下那几位通体穿着雪白,玩心如同稚嫩孩童的老者,苦笑道:“看来他们,也是受了那陌生之人的指点过来的了。”
常新冷笑,“到底是何人,敢冒名私自请人上山,难道还不敢露面给大伙瞧个真面目?’
青衣僧人神色如常,只是一手护住自己手上的古韵青灯,另外一手拣了口素菜放于嘴中咀嚼,满脸云淡风轻。
孙玉山见他只喝水不吃酒,只吃米饭白菜,一点不沾腥荤,忍不住笑道:“这个和尚,在咱们绝意宗又没啥佛门戒律,何必还要忍着诱惑,倒不如放开来做个酒肉和尚,潇洒一次。”
林潜瞪了孙玉山一眼,示意他吃饭便吃饭,一个山里名不见经传的小道童,哪里轮到他来指手画脚的。
他看向青衣和尚,询问道:“大师也是受那人所托,特来此地?”
和尚摇头,却笑道:“小僧无人指点,只不过临近天暗,掐指又算计到今夜恐有大风大雨,眼见山前一片青云密布,龙盘虎踞,势必会有一场大事,特来此化斋化缘。”
林潜疑惑道:“不知大师所看出来的大事,意为何事?可否分说个明白?”
青衣僧人低头吟诵了句阿弥陀佛,兀自摇头,嘴里重复言语,还是那句,“人间冷暖,佛家难知。”
他许久又喃喃低语道:“菩提亦难知啊……”
晚宴到这个时候,即使是面前的酒食再诱人,看在众人眼里,也显得索然无味,只好不欢而散。
梁秉天想起来,那礼膳堂的二楼,若是多出一架编钟也罢,但为何编钟里会没来由的滴血?他厉声道:“清点一下在场各门各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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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是否都在!”
常新起身,南天剑宫的弟子也齐齐起身,站成一排,为首的正是常新的侄儿常广亮,常光亮一一细数,连着一起来的仆从,南天剑宫所到十一人,都在场。
灵动湖派以长老谢琨和谢非为首,各自清点,所到九人也不差,侠义堂赵岩盐站在父亲赵保佃身边,后面有三位侍从,五位也齐整,湖海院山平剑客刘谐扫视周身,其带来的七名弟子也一人不差。
梁秉天看向北刀山刀镰居士王傧,疑声道:“王兄,贵派的人数……”
突然,北刀山一弟子急匆匆跑到王傧身后,凑到王傧耳边小声低语几句,王傧脸色骤变,狠狠看向奔赴过来的弟子,怒声道:“此事当真?”
弟子惶恐道:“千真万确,岂敢隐瞒家主分毫?”
王傧怒意难消,转过身看向梁秉天,拱手致歉道:“王傧管教不严,还请梁宗主恕罪!”
梁秉天不解道:“王刀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傧狠狠叹了口气,道:“我家那不懂事的孩子王邹寻,未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带人离开,加上他一共是走了五人。”
梁秉天招手道:“无碍,无碍,王贤侄走了,将他再喊回来即可,但不知道他私下离开,是所谓何事?”
王傧怒视手下弟子一眼,哼道:“邹寻干什么去了,说!”
那弟子顿时满脸赤红,欲言又止,竟是踌躇不止,呆立在原地,嘴中牙齿打颤,“我……说……怎么说……”
王傧见状, 怒喝一声,一招扫腿将弟子踢翻在地,嘴里喝道:“混徒!胆敢在梁宗主面前隐瞒,还不快如实招来!”
弟子惶恐道:“我说……少爷带人,是摆放那一架编钟,那是少爷特地为梁姑娘准备的,少爷来之前呕心沥血编了一首曲子,本想晚宴后再命人拨弹给梁姑娘听,但饭前少爷好像受了什么刺激,无心吃饭,吃了几口就想着上去鼓弄编钟。”
这里只有一个梁姑娘,梁秉天闻言,微微一笑,道:“原来是王贤侄的好意,我说礼膳堂的二楼为何多出一架编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