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潜走进大殿天字号门内,此乃正门,殿外高悬一块牌坊,上面刻着四字,意在剑先,林潜侧身往地字号门顶看去,果然又有一列横字曰,招在剑后。
恰这时,房梁上忽传来几声怪响,扑棱棱,林潜抬头看,几道黑影,还以为是乌鸦。
他深吸了口气,踏步走了进去。
里面端坐的,便是绝意宗的宗主了,降煞子让自己一个人进去,难道是对自己还有考验?
既来之则安之,想到自己的剑道天赋,林潜兀自摇头,那没啥好担心的了。
殿外陈设崭新辉煌,殿内却出乎意料的古朴,两排白色清亮的玲珑兰花,古色古香,临近窗户,有一尊三尺有余高的藏青色古鼎,上有焚香三支,白烟袅袅,乃是安神香。
而在沿窗侧,则贴有一副壁画,却不是让人心神向往的望涯流川图,而是先国士,前内阁大学士温其羽所作的一副丹青妙画,配上一竖笔墨,讲的是临空山腹中的石林天地。
另外再入内,则有一龙雕,青首昂扬,金须飞舞,当然不是帝皇所用的五爪金龙雕,而是紫龙雕,龙身背负有一大紫檀木匣,其中有剑气盎然。
除了这些雕饰,其余地方则摆放几茶几,圆桌木椅,稀松平常,绝不像是咏剑山庄那般正气凛然的正规大殿,当然更加比不上剑门的巍峨气派,这里反倒是像道家讲究返璞归真极简的书斋。
林潜环顾一圈,感慨绝意宗独特的剑派气运,再抬头时候,才发现在前面的坐几上有一个人,正和蔼的看着他。
在他的边上,却还坐着一位穿湛蓝色衣裳的姑娘,柳叶眉,眼角弯弯,如瀑的长发披在肩后,很是好看。
“来了!”
坐几上的人发话,声音厚如晨钟,咚咚的在人心底底敲响,但却让人有种心安的感觉,就像是佛门的禅僧。
林潜笑道:“来了!让宗主就等了!”
以他的眼力见,看到面前这位老人的第一眼,就领略到他独特的风度,那是饱经风霜,仍然剑气凛然,温文尔雅却不折剑低眉,所以他自然就已猜到了坐几上人的身份。
“好!”
老宗主单回了一个好字,他的眉头却如龙经挑起,深邃的目光落在林潜的胸前,不怒而威,打量着林潜。
但林潜却任由他打量,满脸的和气阳光,只是脸上堆着笑,装傻!
老宗主笑道:“老夫梁秉天。”他挥手指着边上的女子,柔声说道:“这是小女梁昕云。”
林潜突然诧异发现,梁秉天伸出左手,他的右手青白色的衣袍却是空荡荡的,极不协调,断臂!
梁秉天注意到林潜惊疑的目光,并不掩饰,用左手拍拍自己的右肩道:“昔年与敌手刀剑相交,互换一臂,料想当年,却不后悔!”
林潜小心翼翼问道:“可是孤鸿岭?”
梁秉天嗤笑道:“孤鸿岭的那些老古董,老怪物,把细自己的命,就和宝贝一样,只肯躲着缩着,焉能有胆识和我拼命一搏?“
他继而摇头,脸上却露出一丝神往之色,兀自叹息道:“好人物,好气魄,当年与此人一战,我二人虽互换一臂,以平手定论,但其实知道是我输了。”
老宗主目有神思,大方承认自己的败迹后,心驰神往道:“能用单手接下我持涯望的绝意一剑,世上这般仙神俊朗的人物,也只有他了,这些年来,我不仅不悔恨,反而在替他惋惜,像他这样的人物,和我互换一臂,着实是我赚大发了!”
不经意间的言语,就让林潜忍不住对这位老宗主肃然起敬起来,但降煞子言绝意剑在老宗主手里远胜过他,在归心崖就已经见识到涯望的惊天剑势,当年梁秉天的巅峰一剑,竟然有人徒手接下,实在是恐怖如斯!
而这时,边上的女子亮起眼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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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无意的朝林潜身上望了一眼。
林潜也顺势撇了这姑娘一眼,却没来由的倒吸一口冷气,这姑娘漂亮是漂亮,而且脸蛋儿身材都是好的没话说,但咋瞅着冷若冰霜,就像是一块寒冰,甚至呼呼冒着冷气,林潜暗自思忖,这女子定然不好相处,以后自己还是尽量避开的好。
老宗主嘴角掠起微笑,却起身走到林潜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膀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林潜被梁秉天这单手一拍,顿时噤若寒蝉,所幸梁秉天并未用上什么内力,林潜疑惑问道:“宗主在说什么?”
梁秉天白了一眼,没好气道:“还叫宗主?”
不叫宗主叫什么?林潜不知所措,却听得房梁上再次传来古怪的声响,就像是有大大小小的石子在屋檐上滚,难道啥飞雀打算在这里筑窝?
梁秉天朝房梁上瞪了一眼,屋子上顿时清静下来,梁秉天略作生气道:“年轻人喜欢装傻可不是个好习惯,我觉得你不错!现在可以改口喊爹了!”
“爹?岳丈?”
林潜朝梁秉天望了一眼,又没来由朝边上那位冷若冰霜的女子瞅了几眼,小心翼翼道:“不会搞错了吧?”
梁秉天呵呵道:“确实该喊岳丈了,从今天起,云儿便是你的老婆,你们好好认识一下。”
这……天上莫名其妙掉下一个老婆,白捡这么个漂亮媳妇,林潜打死也想不到,但他更想不到的是,梁昕云,那个看上去像是一块寒冰的清冷女子,随着梁秉天话音说完,她竟然坐到了林潜的边上,女儿家的体香如同幽兰,芳香四溢,沁的林潜心神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