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是来喝酒的!但他手上却提了两壶品相尚佳的酒壶,闻味道大概是店里卖的金穗高粱白酒。
随着他指尖一抹一转,这两壶便滑溜溜落到林潜与降煞子两人面前,稳当优雅!
林潜忍不住称赞道:“铜鱼兄,何时练了这么俊的功夫?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降煞子疑道:“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林潜扳手指数到,如此一来,咱们可是第三次见面了吧。
薛铜鱼舒展他浓厚的眉毛,看着就像两条漆黑的游鱼挂在脸上,他微笑道:“是啊,好巧!”
他说罢,轻轻一抬手,放在苏如鹤怀里的那一卷羊皮卷,就轻飘飘的吸附到了他的掌心。
林潜抱着酒壶,凝眉道:“铜鱼兄,你手上这玩意儿,可不是谁都拿的动的!”
薛铜鱼笑道:“无妨,三两重的羊皮卷,我自恃还是拿的动的。”
林潜指着倒地的苏如鹤嗤笑道:“连他都拿不动,铜鱼兄,我奉劝你还是放手吧,此乃不祥之物。”
薛铜鱼却单摇头。
林潜自以为,薛铜鱼肯定是目睹了几人的争斗,认定了他手上的乃是惊为天人的武林秘籍,因此想占为己有,从此一鸣惊人。
但他可能不知晓,与实力不对等的宝物,藏在手中,必然惹来灾祸。
林潜自然还是要劝他,“铜鱼兄,连赤天白鹤都把握不住的东西,你又是何苦……”
薛铜鱼闻言却笑了,直言道:“赤天白鹤?恕我直言,就他,我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林潜膛目结舌,欲言又止,但他边上的陈一露已摆下脸色,阴沉沉道:“林潜,你还猜不出他的身份?”
“那个神龙不见首尾的浮世教右使!”
薛铜鱼举手示意,对这个称呼却显得不以为然,但他已承认了这个身份。
林潜噤声失措,谁能想到,浮世教右使这位在教中排行第六的高手,竟然与他相遇三次。
这究竟是偶然,还是安排?
林潜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任奇康对他说,余龙镇恰巧有两位高手,一位十几,一位前十,却都给他遇上了。
林潜盯着面前这个浓眉的中年男人,他怎也不相信,这位老赌鬼,被银月刀魔吓破胆躲在赌坊,家中又有母老虎坐镇的一个极其普通的人,竟然会是这场谋划的主使!
“你真的叫薛铜鱼?”
薛铜鱼摊开手心,笑着道:“如假包换!”
“你的名字也是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
“那你这次来,就是为了收尾?”
薛铜鱼摇摇手上的羊皮卷,又撇了降煞子与林潜一眼,道:“拿东西,顺便给你们带两壶酒。”
林潜喟然长叹,既而大笑,将怀中的那壶清香的金穗高粱酒仰面吞下,甩手擦去酒渍,道:“说的真轻巧!”
他突然沉下脸色,紧盯着薛铜鱼道:“可我要拦你,你又怎着?你只有一个人!”
薛铜鱼摆手,两条浓眉亦皱起,冷声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想讨教我天榜第六的道行,那薛铜鱼只能奉陪了!”
陈一露讥讽道:“阁下莫非未看见苏如鹤是怎么死的?绝意剑下,山海可平!诚不欺汝!”
薛铜鱼面色凛然,盯着降煞子背后那柄青霞色剑柄,蔚蓝色剑鞘的长剑,目露惧色。
那漂洋过海,积攒一地剑气纵横,如泰山巍峨压在他胸口的剑势,仿佛还在眼前。
但他却是将羊皮卷紧紧握在手中。
薛铜鱼不紧不缓道:“倘若这位老人家,或者你们其中哪一位,还能拔出这柄剑来,混天紫极功我便不要,双手奉送!”
林潜转身看向降煞子,但老头却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最后无奈的摇头。
“背剑已是极致,再无出剑的气力!”
降煞子这一句盖棺定论,无疑是打碎了林潜的一切念头。
没有涯望剑,连苏如鹤他们都不是敌手,更不提排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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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如鹤之前的浮世教右使。
薛铜鱼等待片刻,见众人说不出话来,便将羊皮卷放入怀中,笑道:“看来诸位,只能由着我将它拿走了。”
这一局棋,藏龙卧虎,明忽不定,最终仍棋差一招。
输了便是输了!
林潜叹息道:“什么时候开始布局?借你的酒,我想听听复盘!”
薛铜鱼笑道:“不妨你先说说?”
林潜点头道:“从一开始,从你们浮世教在垂云湖得知我与降煞相会余龙镇的时候,你们就开始着手布局了。”
“由苏如鹤假扮银月刀魔,目的是为了我陈师娘手里的混天紫极功。”
薛铜鱼道:“苏如鹤确实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林潜感慨道:“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余龙四杰里的赤天白鹤,是个正道领军人物,但现在才晓得,他也是浮世教的手下。”
薛铜鱼道:“纯粹的善恶往往瞒不住人,只有那些亦正亦邪,多面人物,有时候才能瞒天过海,他们的城府也最令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