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楼,店小二指着拐角处偏左的那间房道:“老人家就在里边,你自己进去吧,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下面候着。”
林潜朝他点头道:“多谢!”
他朝小二指着的那间房走去,凭他和降煞子两人的熟悉,林潜也顾不得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血腥气。
抬眼一看,一件沾满血迹的外衣,正挂在一张木桌椅上。
门帘内,正是一个老人卧着的背影。
林潜脱口而出道:“老头!我来了!”
卧在床铺上的老人闻言身子微动,朝林潜转过身来。但老人没有说话,回答他的却是一个嗔怒的女声。
“住嘴!老头也是你能随口叫的?”
林潜朝边上看去,却看见一个梳着两条小辫子,手上戴了一串银色小铃铛的小姑娘,正对他怒目而视。
林潜自疑惑,哪来的小姑娘?
这时,躺在床上的老人此刻已坐直了身子,转过头对着这个小丫头训斥道:“小慧,不得对人无礼!”
那个叫小慧的小姑娘顿时撅嘴,两根小辫子乱甩,哼哼道:“进来都不敲门,还一点都不尊重爷爷你,明明他才是不讲礼呢!”
林潜面色尴尬,他突然明白了过来。
一听见老人对声音,林潜就知道自己误会了。这个老人并不是降煞子。
老人掀开帘幕,看向林潜,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道:“你是……?”
林潜苦笑,抱拳对老人道:“抱歉,老前辈…………我想我是认错人了。”
老人已经起身,从床前站了起来,他身材高耸,穿着一件黑色的内裳,长眉浓须,眼神内敛慈祥,端得一位高人模样。
倘若降煞子不开口,不暴露他的孩子气,那他们两人的气质倒是很类似。
老人微笑道:“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心急。”
“我们约定好在余龙镇碰面,但我以为受伤的是他,所以便急着赶来了。”
老人抚须笑道:“但你没料到,受伤的却是我这个陌生的老人家。”
林潜忙道:“我早听说了,老前辈您是为了身后的妇孺挡住了那刀魔的鸣鸿刀,所以才受的伤。”
在一旁听着的小姑娘摇着小辫儿笑道:“若非如此,就凭那把笨重的刀,他也想伤到我爷爷?”
“小慧,不得胡说!”
老人突然严肃,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叹气道:“老朽自恃功力不错,但没想到那刀魔武功奇高,我虽将他退去,但自己也深受了重伤。”
林潜本就对刀魔心有余悸,听老人再提起,忍不住道:“那人的刀法确实厉害,我也是侥幸从他刀下逃得性命。”
林潜突然眸中神光一闪,看向老人,诚心道:“听说老人家您,是使剑的高手?”
老人未说话,但他的孙女已替他答道:“当然,我爷爷可是风徊派的长老,剑法自然高超的很!”
风徊!即使远在瀛洲剑门,林潜也听过风徊派的大名。
当今正道,历史渊源最深,涉猎最广,冠以天下名门翘楚的,莫过于立教四百余年的风徊了。
林潜惊道:“老前辈您竟然出自风徊!”
小姑娘骄傲挺起胸膛,朝着林潜指点道:“现在知道你这么无礼的闯进来,唐突的是怎么样身份的人了吧!”
老人撇了一眼孙女,脸上虽有责怪,眼神里却满满的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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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
他摇头兀自笑道:“我徐风都徐某人,只是个被门派尊恭的前长老,哪有什么身份。”
林潜当然知道这是老人家自谦的说法,他朝着徐风都作了一揖,恭敬道:“徐长老自谦了,光凭您老人家闻名天下的剑术和舍己为人的大义,就足够让我们年轻小生景仰了。”
徐风都大笑,倒是他的小孙女,两只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盯着林潜,却是掩嘴笑道:“想不到你进门时无礼,现在说起话来倒是斯文的很。”
林潜转过头也看着她,笑道:“也许你该学学你的爷爷,稍稍收敛一下。”
小姑娘张嘴,朝林潜滋滋地吐了吐舌头,“就是我爷爷太收敛,我才要替他说话,表现的张扬一些。”
说罢,她还身子往徐风都的腰上贴了贴,徐风都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后生,你又是哪里人?”
“晚辈林潜,是来自瀛洲的剑门。”
徐风都突然眼前一亮道:“你说什么?你叫林潜?”
林潜点头道:“不错,怎么……”
徐风都仰头大笑,一把拉过林潜的手,赞叹道:“原来你就是林潜!”
小女孩的脸上,也突然涌现出惊奇,朝着林潜上下仔细打量,“你竟然就是林潜哥哥!”
林潜一时间满肚子不解,自己也只是刚刚遇见他们而已,怎么又有种老相识的感觉?
徐风都好像一眼看穿了他的心事,拍拍林潜的肩膀道:“我们虽然一直没有见过,但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啦。”
小女孩睁大眼睛,满脸笑意道:“是降煞子老伯伯亲口和我说的,他说他最近收了一位新弟子,名字就叫林潜!”
林潜恍然大悟,大笑道:“原来你们认识。”
“何止是认识,降煞和我,已经是二十几年的老朋友了。”
徐风都抚须,脸上满是惊喜,如此这般机缘巧合的碰上老朋友降煞子的徒弟,真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