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收钱就要办事。
邱汉婴咳嗽几声,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百姓。
故意压低声音,
“诸君到了长安,吾建议在陛下召见之前,先去中大夫府邸一趟。”
“中大夫主父偃乃齐鲁之地人士,虽并非齐国之民,但也算半个乡党了。且夫中大夫年少之时,曾在稷下求学,对齐地的感情,甚于他处。”
“若尔等备厚礼,以乡党名头登门拜访,其有机会,势必会在陛下面前美言,使尔等之名,得陛下注意。”
“噢~”
朱庆来、牛锡介等四人,面面相觑,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经这么一提醒,他们心中有数了。
唯有一人,心存忧虑。
单晓辉轻轻拽了拽邱汉婴的衣角,小声询问,“邱公,中大夫与儒家关系并不好。若吾等拜访,会不会激怒儒家子弟?”
“呵,莫慌。”邱汉婴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与其交恶者,公羊也。只要尔等与其他学派搞好关系,未尝不能在绝境中,寻得一丝生机。”
其微微一顿,像是一名热心的夫子,敦敦教导着。
“凡事没有捷径。若想成功,必须放手一搏。尔等,除孝顺之名外,无出色之能,只能靠乡党,同僚。”
同僚?
牛锡介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敢问邱公,若有同僚帮助,吾等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邱汉婴伸出一个巴掌,晃了晃,笑着,“五成!”
“好!”牛锡介激动地拍了拍手。
“牛兄?”朱庆来额头一紧。
“好字何来?”单晓辉也皱着眉。
牛锡介笑如秋果,脸色微红,激动的声音,收不住了,“诸君所有不知,胶西孝廉高武亦在临淄。吾前不久碰巧遇见,其幼时曾被司马相如夸赞!若有他相助,我等,也算是遇到贵人了!”
邱汉婴停下脚步,神色诧异,“哦?高公之子竟在临淄?”
牛锡介笑嘻嘻的,拱手作揖:“启禀邱公,晚辈闻之,高武得胶西王赏识,从王得手令,可先行入关,以待诏。”
“其早就听闻临淄灯会,乃山东盛况,在离开之前,来此观之,意欲来日与长安灯会相比。”
邱汉婴听到此语,不由得面色恭敬起来,“竟得胶西王赏识。人才也!此人何在?”
“亦在西市!高兄在吾等来此之前,便进入了西市。其爱热闹,想必,现在应该在西市最热闹的地方吧。”
“好!”邱汉婴点了点头,萌生结交之心,朗声,对所辖卫队下达命令,“开路!”
“诺!”
……
在太常卫队开路下,朱庆来、牛锡介等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为了进一步讨好邱汉婴,牛锡介直接上前,大声呵斥,把原本打算交手的双方,再次打断,
“都住手!临淄太常邱公在此,何人胆敢造次?”
司匡与孔武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二人对视一眼,心生疑惑。
“子威,这人你喊来的?”考虑到孔武博士的身份,司匡小声问道。
“不是!”孔武摇摇头,“吾这次出来,本就想逍遥快活罢了,怎么可能喊人?”
“难道是进城门亮身份的时候,被注意到了?”
“不可能!临淄城,敢派人跟踪我的,凤毛麟角。”
“那这群人是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
在二人交谈的时候,朱庆来与牛锡介嘀嘀咕咕,弄清楚了场中哪位是高武。
朱庆来丝毫没有注意邱汉婴那像是吃了苍蝇似的面色。
又上前一步,拱手,高呼,“高武兄,吾等乃齐地孝廉!太常邱公闻公才华横溢,欲结交之!”
高武站在高处。
借助满市的灯光,眺望下方,哈哈地笑着。
本地官员都想与自己结交。
一时间,他有些飘飘然了。
快速调整面色。
隔着老远,便拱手,声音朗朗。
“见过诸君!”
“诸君稍等!待吾诛贼!”
结识已成。
朱庆来喜上眉梢,用充满了占有欲的目光,打量白子衿一阵子。
乍然。
目光突变。
其将宛如寒风一样凌冽的目光放在司匡等人身上。
高声,“此二贼所犯何事?”
“侮辱司马相如!”高武死死地抓着这个理由不放,“其称,司马郎中之赋,冗长,劣性甚多!”
朱庆来气地跺了跺脚,愤怒难平。
“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简直是在说司马郎中徒有虚表!简直在间接侮辱吾侪孝廉!”
“高公毋忧,今日,有邱公做主,此仇必报!”
他指着司匡。
手臂移动,又指着孔武,
面色狰狞,语气凶狠,“此二贼,必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