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稷下学里某间临时搭建的茅草屋中。
司匡幽幽醒来。
在硬邦邦的床上,先伸了伸胳膊,再伸伸懒腰,长吐一口气。
两眼朦胧,白茫茫一片。
他下意识地向旁边摸索,想要找一下自己的手机。
几个呼吸之后。
回想起自己的处境。
身体一松,叹了一口气。
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房梁,呢喃,“又忘了!距离手机出现还要两千多年呢!”
扭头,望着用稻草覆盖的的窗户。
看着透过窗户,射进房间的金黄色阳光,懒散地将衣服穿上。
“嗯……好困……”
穿好之后,他再一次倒在床塌上。
“砰!”
木质的塌被狠狠地地撞了一下,嘎吱作响。
他闭上眼睛,进行冥思。
“司公醒了吗?”
“嗯?谁在外面?”
司匡突然睁开眼睛,望着窗户的方向,询问到。
外面的声音解释。
“回司公,小的是昨日来的流民,被安排在传达消息的队伍里。”
司匡一边整理衣襟,一边询问。
“你来有什么事吗?”
“有一位叫孔安国的郎君求见。”
“我知道了!请让孔兄到客舍暂歇。”
“诺。”
先秦·孔子《论语·宪问》:“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在孔子看来,一个民族的文明情况,与衣着打扮高度相关。
在独尊儒术的当今,服装的整齐格外重要。
为官之人,如果不想成为儒家子弟攻击的对象,就必须注重衣着打扮。
司匡可不想因为衣冠问题,被孔安国教育。
于是,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衣衫。
在铜镜前稍微照了照,理顺发髻,确保没有失礼的地方,才出门,向临时客舍的方向走去。
……
客舍。
孔安国正跪坐在一张草席上,端着酒樽,饮用其中的清水。
他面前的案几上还摆了一碟煮熟了的黄豆、三卷摞着的竹简。
见司匡走进来。
他急忙起身,拱手。
“司公!”
“孔兄。”司匡作揖一笑,回礼,“兄长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送东西!”
孔安国说完,正襟危坐。
指着案几上三卷泛黄色的竹简,声音朗朗。
“昨日兵家认输后,公与卫公离开匆忙,并未带走《素书》原本。吾受良岳所托,送至此地,请公验收。”
司匡跪坐在孔安国对面,丝毫没有拿起竹简的意思。
只是双手自然搭在腿上,笑吟吟的。
“辛苦孔兄了,还专门亲自送过来。等小弟去稷下的时候,再行转交,也为时不晚。”
“司公客气了,《素书》顺路罢了,真正要送到,是这个!”
孔安国笑眯眯的。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怀中,摸索一阵。
不一会儿,掏出来一块巴掌大小的红色矩形布帛。
布帛上,撰写着几列豪迈奔放的字。
双手捧着。
把布帛递给司匡。
待对方接过去之后。
他收回双手,放在大腿上,嘴角咧着,露出微笑,一言不发。
“这是……”
孔安国趁机补充道:“此乃卫公所留,司公可凭借此物,从临淄直入长安,沿途官吏,皆会配合。”
司匡眯着眼睛。
左手托着帛书,右手拎着右下角。
视线凝聚在上面,眨眨眼,阅读上面的内容。
……
此布帛乃大汉侍中代陛下授予胶西人士司匡。
大汉自齐至长安之间各驿站、关隘、官吏、军队,见应持此布帛者,应予以协助。
驿站给与住宿之地。
关隘禁止以任何理由,予以拦截。
官吏、军队,在必要之时,应提供援助。
……
看完这一段。
司匡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哆嗦,顿时不淡定了。
妈耶!
昨日那个自称长安之人的家伙,竟然是大汉侍中!
皇帝近臣!
得亏没有得罪。
位卑权重四个字,可不是开玩笑的。
汉武帝时期,凡是从侍中这个位置走出来的,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
商算结合筹大汉——桑弘羊;
将军也曾卑微做栋梁——卫青;
封狼居胥驰骋沙场——霍去病;
托孤辅政四大臣——霍光
……
怪不得那货看着地图会那么激动。
忠心作祟呀。
司匡小心翼翼的,再次从头阅读这份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