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明里暗里都是说明横书读的不够,学问不深。
“再者,谢家到底是你的母家,日后你的路,还要靠谢家帮衬,也借此机会去修补一下关系,说不定这婚事还会有转机。”
明韬低着头,咬紧牙关,心中十分怨恨,觉着凭什么他堂堂一个太子,还要去讨好他人;他这个太子,委实当的窝囊。
“孩儿知道了。”他低声沉沉回道。
第二日,太子亲临谢府,谢鸿亲自接见了他。
他入谢府第一件事情,便是诚恳的向谢鸿道歉,只说自己愚蠢一时不防被人下药算计了;谢鸿对他心存怨气,随意客套了两句便将他带到谭大家处去了。
到了谭大家处时,谭大家正在授课,怕打扰到他,谢鸿便带明横在书院的外头等。
明横心中不情不愿,只觉文人是非多;外头日头正大,非要等他下了课作甚,自己就这么进去坐着,难道他还敢不允么?
烦闷之际,他站起身来四处张望,谢鸿瞧了他一眼,暗暗摇头。
书院旁边湖里的亭中,谭清一正领着两个女使在里头抄书。
明横远远看见,还以为她是谢慈音。
……
夜里,谢慈音因着中午歇息过一阵,有些睡不着,点了灯披着衣服到小院里散步。
“嘭!”小院的角落传来一声巨响,将她吓得魂飞魄散。
随意拾起地上的枝柳条子,她出声问道:“谁在那头?”
角落传来一声虚弱的男声“谢娘子,是我,卫璟。”
卫璟?他怎么在这?扔了枝条,谢慈音忙过去查看。
将灯盏凑近一看,她看见卫璟一身仙鹤圆领白袍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半。
“啊!”她被吓到,忍不住惊呼出声。
“嘘,别出声。”
“你,怎么了?”谢慈音蹲下,问道他。
卫璟淡淡一笑,解释道:“家中有个继母,有些见不得我。”
“这也太狠了。”谢慈音心中道。
“你且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找个大夫来。”说罢,她便转身要走。
“谢娘子。”卫璟拉住她,手被拉住,谢慈音愣了一愣,忙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
“是我唐突了,还望娘子不要声张。”他将手收回,身上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流血。
“可,可我也不会医术呀!这伤要怎么办才好。”她无奈道。
卫璟嗤笑两声,道:“我袖中有药,眼下行动不便,还请娘子扶我去光亮处坐着。”
谢慈音无奈得很,怎么就找到她院子里来了,无奈归无奈,她也不能就放任这人死掉。
扶着他进了屋,谢慈音又将谢夫人为她准备的药箱搬出来,见里头没有纱布,她又苦恼起来。
“我这实在是没有什么包扎的东西。”翻着药箱,她开口道。
“不必。”他撕下自己的衣袖,来用作包扎。
“这几日,可能都要劳烦娘子收留一下我。”
???未来的丞相大人,我与你实在是算不上太熟,何况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留在我这,算什么呢?
“我这怕是不利于大人养伤,大人怕是回府要好上一些。”她婉拒道。
卫璟早知她会拒绝,晏时便换了一副面孔,凄凉开口道:“我自幼便失了母亲,父亲只顾着我读书成才,却不关心其他。家中继母不善,我能活到这个年岁,很是不易。少年成名,根基又浅,官场上想要我命的数不胜数;今日刺杀,恐怕不止继母一人手笔;若是此刻出现在众人眼前,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他白皙如玉的面上还沾着些血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叫谢慈音动了恻隐之心。
“大人日后一定会事事顺遂的。”她安慰道。
苦笑一声,卫璟回她道:“我不敢求事事顺遂,只盼着一个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