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类似于术法的强大气势,与青莲恶相周身上下的滔滔魔焰相仿。
诡异的嫁娶和出丧的歌谣声音依然在继续,在单千和白四月周围,也分别凭空出现了一支嫁娶的迎亲队伍,还有出丧的悼亡队伍。
漫天的猩红花瓣与诡异的白色纸钱几乎遍布了白骨大道的昏沉天空,恐怖的气氛与极度的威压已经将此地的温度降至了冰点。
白四月毕竟只有三百年的道行,靠着血脉成为族长的她虽然心思机敏灵活,但心性还是偏向少女更多些。
面对这视觉与听觉,还有触觉三重的强烈刺激,她作为少女的柔弱全然释放出来,吓得在单千背后缩成了一团,低低问道:
“恩公,这……这该不会是有鬼吧?天哪,我最害怕妖魔鬼怪了,怎么刚入世还没体验精彩狐生就遇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了呀!”O(≧口≦)O
单千轻轻拍了拍搭在他肩头的小手,沉声安慰道:“害怕妖魔鬼怪……你认真的么?我是魔道修士,你是狐妖之首,看眼前这架势,咱们八成是撞鬼了,妖魔鬼怪就差怪了,现在害怕不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身份么?”
被单千这么一说,白四月确实觉得自己有点太怂了,毕竟论起妖魔鬼怪,他们这边可就占了两个名额。
然而,下一秒,那出丧和迎娶的队伍之中,无论是抬棺材和抬花轿的人,还是吹喇叭唢呐、敲锣打鼓的人尽皆转过头来,死死盯着单千和许念念。
他们竟是在一瞬间尽皆变成了扎彩的纸人!
而被单千抓着的——那白四月的手,触感也跟方才大不相同。
回头时,他身后的白四月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面目丑陋的纸人童女!
浓浓的血雾骤然弥漫,单千身形连连爆闪,以血雾身法躲出这一方出丧队伍的范围后,立刻施展暴雨梨花针,将身后那穷追不舍的纸人扎了个通透。
这时,白骨座椅上,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英美男子蓦然抬头:
“呦!咱当是谁呢!这不是侯卿老哥么?怎的,现在又把人生体验游戏玩出了新高度?在把青丘狐族的小妹妹?”
嗯?这花里胡哨的家伙好像认识尸祖侯卿?
不得不说,单千这一张脸总能在关键时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强行施展身法对抗魔威气势的他此刻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若是面前这男子真的出手刁难的话,单千可能只有放出最后的底牌——尸傀“小破龙”了。
见单千凝望着自己久久不出声音,那花里胡哨的男子忽然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忙忙跑下座椅来,几步跳到了单千身前。
“咋的啦?侯卿老哥,咱们四大尸祖可是一起立过誓言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作死以后成了鬼也必须再聚首的啊!你兄弟咱折在这烛龙秘境里了,现在就剩一缕残魂成了鬼修,老哥你这是?”
花里胡哨的男子一副自来熟的热络样子,抓着单千的手不停上下晃动,那触感宛如寒冰一般冷地要死。
显然,对方已然不是个活人了。
单千强作镇静,蓦然开口道:“那咱们今天可算是再聚首了!”
见单千好像认出了自己,花哨男当即眉花眼笑,配上他那一身花花绿绿的装束,显出一种男子不该有的放浪:
“可不嘛!老哥,咱看你这玩地也挺花花啊!都把自己弄成筑基境了,咋的?想练小号重推一遍魔道成长之路?”
这花哨男的每一句话里都隐藏着让人极其震惊的信息,单千现在只觉得自己如履薄冰,但他也深知这机会的重要性。
直觉告诉他,从花哨男嘴里,他必然能够打探出诸多有用的情报。
只见他很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眉头上的三勾玉标志一挑,洒然说道:“修为再高有啥用,没劲,就是炼小号,哎,就是玩儿!”
“哎哟!要不咋说侯卿老哥会玩呢!咱扎彩匠佩服!说起来不知道另外两个尸祖跑哪儿去了,缺少了两个有趣的灵魂,人生乏味啊~”
自称扎彩匠的花哨男现如今乃是一名鬼修,只见他一脸落寞,从刚才的兴奋到现在的失落只用了瞬息便是快速切换。
想来他也是在这烛龙秘境里承受了无尽的寂寞,才会变成今天这副不人不鬼,而又疯疯癫癫的样子。
猛然间,单千的脑海里有关这扎彩匠的记忆瞬息翻涌。
他好像记起了这扎彩匠的名字,也想起了一些关于对方的信息:
扎彩匠,名叫花图图,之所以叫这个奇怪的名字,听他自己说,好像是他从小就有画阴图、扎纸花的天赋。
村里的人都说这孩子天赋异禀,将来早晚能把村里的人克个半死。
结果,花图图出生以后的第七个年头,村里就发生了一场大瘟疫,又赶上洪水涝灾,颗粒无收,村民们真就死伤大半。
偏偏花图图一家人安然无恙,于是乎,他便得到了“天煞孤星”和“护家神犬”,这两个意思截然相反的绰号。
长大以后,花图图踏入魔道小宗门——纸人宗,也改了名字叫做花图,慢慢成长为魔道一方巨擘,与血染山河侯卿并列四大尸祖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