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永胜不追究也不打算追究了。
他下旨释放了在诏狱中的所有人,释放了骆成武和骆成卓。
但却剥夺了两人中央军区总指挥使和西京镇守使的职务。
同样,在这起案件中无法完全洗脱自己嫌疑的粤系官员和湖北部分官员全部撤职。
而后不久,严真便以身体健康原因向骆永胜递交了辞呈,辞去其中央总署主任和大元帅府政工司总督军职务,被骆永胜批准。
由太子骆玉晟接任。
离京那日,骆玉晟出面送严真回南昌故乡。
“恩师。”
“殿下。”
严真向着骆玉晟作揖致谢:“老夫代天下谢过太子殿下宅心仁厚。”
朝廷发了公文,将这起刺杀案件最终定性为契丹人的报复,没有任何一个无辜者因此而失去性命。
这还不够吗。
全天下的官员都会念骆玉晟的好。
“恩师言重了,这都是孤应该做的。”
骆玉晟谦辞不敢受礼,扶起严真很是真诚的说道:“只是连累恩师了。”
如果没有这起刺杀案件,严真本可以以一种极其体面的方式致仕,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须臾间便从苍穹坠落入凡尘。
“不碍,不碍。”
严真并没有太多的失落,反而很开心的看向骆玉晟,眼神里满是赞许。
“太子殿下心怀社稷国家,能够不被愤怒而失去理智,力保政局稳定,颇有仁君圣主之遗风,老夫实为陛下、为国家开心啊。”
师徒两人又聊了一阵,骆玉晟才目送严真离开。
一架孤零零的马车,踏上了返乡的道路。
谁会想到,这架普通的马车里,坐着的,会是大楚曾经仅次于皇帝的二号人物呢。
马车内,严真端坐着,他的儿子严麒颇多不忿,为自己的父亲喊着冤。
“父亲您明明是无辜的,凭什么要辞官。”
虽有三年之期在,但严真也只需要辞去中央总署主任的职务也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辞去大元帅府的军职。
这一下辞了个干干净净,还不到四十岁的岁数难不成就要靠耕田种地的度过余生?
“你还小,很多事不懂。”
严真哈哈一笑,以手抚摸着严麒的脑袋,说了一番让后者莫名其妙的话。
“为父真的很羡慕陛下,曹操曾经说生子当如孙仲谋,不过碧瞳儿到底不过是偏安一隅的守成之主,哪里担负的起万里江山之重。”
严麒眨眨眼,没听懂。
咋聊到孙权身上去了。
那个合肥怒送十万军的东吴战神和这事有个毛线的关系。
算了,听不懂就不去想了。
“回乡之后你要好好读书,等明年参加江西省考。”
“儿不想当官了。”
严麒摇头,情绪很是不满:“当官有什么好的,似父亲你这般,即使做到一品当朝又如何,还不是因为陛下的猜忌就落了个黯然归乡的下场。”
“放肆!”严真喝斥了一句:“我身为陛下的学生、臣子,今日之一切都是陛下的恩赐,何来因猜忌而罢官一说。
这般话你日后切不可再说,若有再犯,为父断不轻饶了你。”
“是,儿记下了。”
见严真发怒,严麒顿时老实下来,拱手应声。
马车行进着。
在初升的朝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