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实验室内，戚柠正在调配人体细胞生长药剂。
这次是专门为封惟准备的。
时砚在旁边给她打下手。
“这项技术若是放出去，将会给无数人带来希望。”
戚柠将萃取出来的橙色粉末倒入旁边的试管中，原本试管里清澈的液体，瞬间变成蓝色。
“为什么希望要靠别人送到眼前？从有记忆以来，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时砚心尖泛疼，“那是因为你比任何人都坚定有毅力，但是人与人是不同的。”
“同样都是人，我也没比他们多长胳膊，怎么就不同了。”戚柠并不想理解某些人的心里。
为什么一个相同的个体，在面临某些人生岔路口的时候，需要别人的鼓励和肯定。
似乎没有别人的帮助，脚下的这条路就不能走下去似的。
人与人之间，只有两种事情是相同的，出生和死亡。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两个人的人生轨迹，是完全重叠的。
在婆婆过世后，戚柠从七岁开始，一直到生命的终点，都是靠自己咬牙撑过来的。
即便是后来被人卖给了星际海盗，遭受了长达数年的糟践和蹂躏，她也从来没有一刻，放弃过自我拯救。
她会在逆境中披荆斩棘，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外物，来给自己争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若是只想着靠别人来拯救，她根本就不会有未来，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生存与变强的执念，成为她被残暴海盗施以暴行后还能咬牙坚持下去的动力。
“有些人沮丧过后，很快就会重新振作。但有的人，会被沮丧吞噬，彻底失去坚持的动力。”
“别人鼓励你几句你就能坚持下去了？难道自我肯定，已经如此廉价，以至于被人抛弃了？”
时砚了解她的性格，但是对于戚柠的过去，却知之甚少。
她不说，他也就不问。
时砚非是不知进退的人，一个体质和精神力都达到4S级别的星盟顶级强者，哪怕出身普通，也会被家族和星盟重点培养。
结果却是这样的顶级强者，最终沦落到了地下世界。
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过去，一旦揭开，必将是血淋淋的。
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被人卖给臭名昭著的星际海盗团，所面临的必定是地狱般的折磨。
因此，在结识戚柠后的那二十年里，时砚无数次的带兵出征，其目的就是围剿游荡在无尽星海里的海盗团。
明知道无法改变她的过去，只是想给自己心中的怒火找一个宣泄口而已。
“戚柠，谢谢你！”
晃动的试管停顿下来，“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为我报仇。”
戚柠重新晃动试管，看到渐变的颜色，笑道：“不用谢，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相识二十多年，你死了我总不能无动于衷吧。再说了，以我的一条命，换虫族女王的一条命，说起来还是我赚了。”
“……”时砚按照戚柠的指示，将一份药剂蒸煮提纯，“听过这个世界的一句话吗？”
“什么？”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挺有意思的。”她细细品味片刻后，笑了，“我没那么伟大，没有和星盟开战，只是因为星盟没有给我添堵，不要感谢我。”
“而且……”沉默片刻后，她笑道：“我真的不是好人，尤其是道德观念，与你们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