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话满满随时撩的技能,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既然一切都准备就绪,谌容决定直接施粥了。
就在府外摆摊。
可就光她和夏侯渊两个人,就算再把申姜和老两口叫上,也显然不够。
老两口才知道他们竟是救了个贵人,忙招呼相熟的几个邻居一起施粥。
但府中布满粮食的内景绝不能让外人知道。
好在这宅子是三进院的大宅,夏侯渊将东西都放在最里边的院落,又索性都命元胡他们现身帮忙了。
一人守着金银珠宝免得让人发现,另外的人随着他们一起干活,撘棚子,煮粥、施粥。
黟县的某个大户人家突然回来了,不仅施粥,帮助干活的还发放银两,瞬间引起了注意。
尤其黟县县令今早发现钱财和粮食皆丢了,好多乡绅还跑到县衙来告状,说自己家的银钱粮也都没了……突然冒出这么个施善的大户来,不得不引人怀疑。
县令挺着腹部,坐在红木圈椅上,一肚子的火气。
师爷捋着胡子,沉思了几分,提醒道:“大人,崔家一直在外经商,已有四年没回来过了。我最近听闻他们好像被几个对家联手做局害了,被关在歙县的大牢里,一直在变卖产业等着赎人,哪里有这么多银子可挥霍……”
“你是说,有人鸠占鹊巢,还盗了本县令的银钱做善事!?”
胡县令勃然大怒,拍桌:“来人!跟着本县令去抄家!”
乡绅们听着也觉得甚好,都撺掇鼓励着县令赶紧去,他们的银子屯粮肯定也都在里边!
“慢!”
师爷又将人拦住了。
小声道:“大人,我听说,女皇对徽州赈灾多有不满,打算派个钦差前来……”
胡县令刚才还跋扈的脸顿时怂了:“你的意思是……这施粥的一家,就是钦差?”
“那本县令岂不是死定了?”
胡县令急得团团转,“饥荒遍野,百姓流离失所,本官的府衙内粮食堆积如山却不发放……”
“这可如何是好!?”
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几个乡绅站在一旁也都沉默着,不敢说话。
他们原本也是想施粥的,毕竟十多个人联手救灾,其实每家花不了多少银子,还能图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可县令不让……
至于县令为何不让,想想也能猜到,估计是等着骗小女皇的赈灾款。
到底是小娃娃,钱财就是好骗,一要就要到手了,一个蝗虫的灾,连要三次都给……
这会儿就是派钦差来又有什么用?到时候县令再买通钦差,往京城报个“灾情确实如此”,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乡绅们忙跟县令说“贿赂”这个法子,却被师爷打断了:“小女皇之所以三次都给,那是因为国库充裕,且前两次要的也不多,对蝗灾来说,合情合理。这第三次要得很多,小女皇也给,估计是想一次性解决问题。”
“可,蝗灾却没有解决。”
“所以,她才专门派了钦差来。”
“可见小女皇也不是那么好糊弄,她大约是初设朝政,心思还软,想着不要饿死灾民,才给钱容易。如今特意派了人来,肯定是她的心腹。贿赂女皇的心腹,诸位老爷们是想把大人往火坑里推吗?”
胡县令一听,觉得确实如此,不由对乡绅们生了怒气:“都滚!!”
“光想着自己的钱能赶快要到手,一点儿都不顾及本官的死活!”
乡绅们被骂了一通,也怕把县太爷给惹急了,真不管他们那些钱粮了,赶紧赔罪走人了。
府衙内总算清净了些,胡县令问师爷此事该如何处理。
师爷敛眉道:“县令先不要着急要回钱财,先查查对方底细。”
“万一真是钦差大人,他劫了你的钱粮,质问你为何不施粥时,你到是可以说,刚准备好正要赈灾,衙内却没银子了。”
“若你此时着急追回银子,上门讨要,反而惹得钦差不快,到时候,银子也要不着,更不好狡辩。”
胡县令也深觉如此。
“那就不要了?”
“不要不是更惹人怀疑吗?”
胡县令更急了:“本官若是什么都不做,钦差才觉得本官是心虚了,所以才不敢呢!”
“大人别急,您就按照正常流程,先发个告示,说今日本要开粮赈灾,却不料东西遭人盗了,震不了灾。您再画一张青脸,出门装成颓废相,跟百姓道歉,说自己劳心劳力一直在四处买粮,这才晚了……”
“百姓们肯定不信啊!”胡县令皱眉:“他们此刻是连烂菜叶都不忍心浪费,否则,本官的衙门前,早被砸得一片狼藉了!”
“……”
师爷轻咳两声,道:“这不是做给百姓看的,而是做给那位钦差大人看的,得让钦差瞧见您没有不作为,您对黟县百姓都是情真意切,呕心沥血……”
“至于百姓们会怎么反应,那都是些刁民,没读过书,不念恩情,也是正常的……到时候您装装可怜,再装个病,事情也就过去了……”
胡县令觉得他说得言之有理,于是就照他说的这么做了。
师爷又嘱咐道:“您现在必须要发一个表扬的告示,表扬崔家人。”
“本官知道!”胡县令笑道:“是先拍拍钦差大人的马屁,好让他将来放我一马是吧?”
师爷笑笑:“也是迷惑。”
胡县令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师爷目光一片冷凝。
就这么个脑子半残的狗东西,若不是上边有交代,他可真不愿意“辅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