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觉得古怪。”肥波小心翼翼的问:“上面怎么说?”
“麦Sir什么都没有说。你没有去问过李文斌李Sir吗?”
“阿俊和我说,让我什么都不要做,谁都别去问。”肥波微微皱眉,“整件事好像连他手下几个辅警和他妹妹都不知情,尤其是他那个妹妹,最近几日好像冤魂一样,一直缠着我打听消息。”
这段时间,林家俊被‘拘押’,小结巴唯一能找的人就是肥波,恨不得24小时跟在他身后,肥波什么都不知道,心里疑疑惑惑,所以也不敢多说。
“这就真的很奇怪了。”朱美娥做警察这么多年,从各种迹象本能就察觉有隐情。
林家俊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说,那只有一个原因:整件事牵连太大,为了其他人的安全和保密起见,只有极少数人可以知道。
“Madam,我倒是有个想法。”
肥波斟酌着措辞:“不管阿俊是不是有隐情,现在他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西九龙若是什么都不做,外面人,会不会觉得不正常?”
朱美娥稍稍沉吟,便明白了肥波的意思。
的确。
林家俊之前在警队的名气太大、威望高、人缘好,如果他这次真的是因为一时冲动做错了事,警队,尤其是西九龙,明面上不好帮他什么,但绝对不可能一个为他出头、出气的人都没有。
除非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林家俊这次是执行秘密任务,让所有人不要动。
换句话讲,如果西九龙接下来什么都不做,很平静,那么落在有心人眼里,就可能产生这样的怀疑。
简单来说,不管林家俊是不是执行秘密任务,西九龙有动作,才正常。
“嗯,姜还是老的辣,肥波你想的有道理。”
朱美娥点点头,脸色一沉:“从明日开始,找各种理由,去查黎胖子名下所有的生意,洪兴和他有关系的,也一起查,不管阿俊是不是去做秘密任务,我要在一个礼拜之内,要黎胖子哭出来,让洪兴吐一口血!”
其实呢,抛开警察的身份,身为女人,和一个普通人,朱美娥内心是支持林家俊的,至少是一半支持。
像姑爷明那种老牌姑爷仔,不知道害过多少女人,而黎胖子这样做成人生意的,表面上看起来欢欢乐乐受到大众喜欢,可是背后,全是女性的血泪。
人口走私、逼良为娼,
换成朱美娥处在林家俊的立场,若是自己的姐妹或者女儿,险些被姑爷仔害,她也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
……
押送林家俊的囚车中,几名军装有些尴尬的坐在一边,林家俊则很舒服的一个人单独靠在对面的长椅上,
除了按照规矩必须要佩戴的束具,也就是手铐,一路上这几个军装对林家俊态度十分客气,嘘寒问暖,递烟递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公司的业务人员接来一个大客户。
“俊哥,这次你出事,兄弟们背后都替你抱不平,不过穿上这身皮,大家也没办法去做些什么。”
押队的年轻警长又递过一支烟,挠挠头说:“马上就要到国分监狱了,你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伙计你太客气了。”林家俊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拿出金属的zippo打火机,最后一次点着了一支烟,然后将它交给对方,拍了拍空空荡荡的囚服口袋,笑道:“放心,都是警察,不会让大家难做。”
“谢谢俊哥。”
警长把目光从车窗外不断两侧郁郁葱葱的森林收回,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地图,皱眉说:“真的搞不懂上面,怎么会选择这种鬼地方建监狱?”
国分私营监狱,建在离岛大屿山的西南端,算是大屿山最深处和海拔最高的位置,周围全是未开发的原始森林,没有人烟,若不是因为有国分监狱,连一条正经的路都不会有。
港岛空闲的地皮其实很多,监狱嘛,离闹市人群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建这么远,故意放在深山老林中,营造恐怖气氛。
“俊哥,我听人说,这个国分就是试点,若是做得好,上面以后准备放开监狱私营,是不是真的啊?”另外一个年轻的警员一脸求知欲的问道。
在这些基层军装眼中,林家俊这样来自西九龙总部的‘督查’,已经算是高层,有机会知道很多他们不知的秘密。
“你觉得要不要开放私营监狱呢?”林家俊随口问。
年轻警员挠挠头,嘿嘿一笑:“我说不好,不过听说私营监狱看守薪水很高的,是我们的两倍。”
“靠,你蠢啊!”警长一瞪眼:“私营监狱没有退休金,而且随时可以开除你,连赔偿都不会给,好端端的公务员制服不穿,难道想变讨薪流民啊?傻乎乎。”
说着话的功夫,囚车绕过一个弯道,前方豁然开朗。
森林中好像凭空出现了一座青灰色的巨大方形建筑,十几米的高墙上布满了电网,肉眼可见四角的岗楼上甚至架着机枪,两扇少说五六米高的金属大门上面,用中英文写着两排大字。
国分私立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