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在路上没到达,舒州,那边赵匡胤已经攻下清流关,拿下滁州,歼敌上万,进驻六合。
另外官家还派出韩令坤领兵攻取扬州,具体战果如何不知道,总之淮南局势,周军一路凯凯哥,南唐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接连的胜利连史从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在正阳南面打得太漂亮,导致历史大势都改变了,按理来说没那么快啊。
人太优秀也是种烦恼,烦得他头大。
数日之后,他才在盛唐补给,让邵季为前锋,率军离开两日,自己的中军跟进离开盛唐不到百里,南面传来消息,舒州投降了!
这让正集结大军,气势汹汹要去打舒的史从云很尴尬。
几日之后,西北面来消息,光州也投降了。
接着,韩令坤率兵攻入扬州,拿下南唐国的东都,之后向东攻下泰州。
官家又分兵打下和南唐国一江之隔的和州。
史从云不知道南唐国主是这么想的,要是他肯定睡不着,都城对面隔着江就能看到周国大军。
淮南的光州、舒州、盛唐、定远、滁州、和州、六合、扬州、泰州等地已尽数落入周军之手,大半淮南都是周朝土地了。
巧合的是,史从云仔细回顾这场大战,打到现在最大的两场胜仗是两个后起之秀打的。
大局面上,南唐面对周国进攻派出两支数量超过两万的援军。
一支在西,走盛唐北上支援寿州,刘彦贞、成师朗等率军。
一支在东,走定远北上支援寿州,皇甫晖、姚凤等率军。
结果西面的刘彦贞大军被史从云击败,东面的皇甫晖大军被赵匡胤击败,南唐增援断绝,后周就有空挡攻城略地。
突然史从云心里有一种明悟,或许老赵才是他最该注意的人,而不是李重进。
.......
之后的日子里,一连串的胜利,每天不停来的捷报接二连三,连史从云都忍不住生出“南唐要完”的想法来。
史从云派人去叫住前锋邵季不要南进,随后让罗彦环率兵去接管舒州。
在众人之中,罗彦环是少数比较在乎自己名声,想要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这样的人派他去可能不会干出什么天愤人怨的事情来,史从云更放心些。
而控鹤左厢的大军主力就停在盛唐。
晚上,史从云站河边,看着淮南辽原野心想这仗打得也太狠了,南唐似乎完全顶不住,被夜风一吹,冷静下来想想,又觉得也没那么容易。
因为寿州和庐州还在南唐手中呢,事情只怕没那么容易。
不过无论如何,没他什么事也算不错,至少得悠闲度日,当战地旅游了......
......
寿州城外,火光冲天,空气中飘着一股子恶臭混合着肉烤焦的味道,弥漫数里之远,闻起来十分恶心,令人作呕。
符皇后用手帕捂着口鼻,站在大帐河边,远远看着城下的惨烈,视线近处是茂盛的芦苇丛,尽头则是在黑烟中若隐若现,点点火光闪烁的寿州城。
从昨天起,官家已经发了好几次火,因为寿州城迟迟攻不下来。
从去年十二月李谷兵围寿州开始,至今已过去四个多月,寿州依旧没打下来。
官家本就是个易怒的人,为做大事一直压抑自己的脾气,这其中也有她劝阻的功劳,可如今各路报捷,偏偏寿州的功臣毫无进展,脾气也压抑不住,把李继勋等人大骂一顿。
责令他们攻下寿州城。
偏偏这时候又发生一件令官家火大的事,南唐国主害怕了,送来国书表示愿意割让长江北面的诸州,同时向大周每年缴纳金银财帛,祈求周国能罢兵言和。
信里南唐国主自称皇帝,称官家为他的哥哥,
官家对此置之不理,真正让官家火大的是有不少蜀国士兵当初投降了大周,官家将他们安排去淮河上游戍守,结果其中一百五十多人,才到淮河边上就叛变投降对岸的南唐。
南唐为向大周示好,又将这一百多名蜀兵送回来,官家龙颜大怒,下令将他们全部处斩。
原本就因寿州打不下来正生气的官家经历此事后更是愤怒不已。
下令强攻,李继勋没办法,禁军士兵早打怕了,只能赶着乡兵去四面攻城,刘仁赡准备充分,用桐油火油把城脚下变成人间地狱,众多大周士兵惨死,寿州城下变成一片人间地狱。
人肉的焦臭味隔着几里地都能闻到,黑色浓烟笼罩寿州城,接连几日都没散去。
官家又是愤怒,又是对刘仁赡无可奈何,只能让民夫继续在寿州城下建造大量攻城器械,将寿州死死围困。
好在其它各地捷报频传,赵匡胤更是作战神勇,屡立奇功,才让官家心里舒坦些。
符后叹口气,因为官家烦躁,事情繁忙,根本没时间和她独处,和她一开始想的不一样,
而且这些日子来,官家越来越嫌她在前线碍手碍脚,委婉的提过两次让她回大梁去。
她本想无论如何也不走的,可是有些心虚,那日子在正阳南面她终于见到了早想见一面的史从云,可见面的场合和情景与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也令她心惊胆战。
那年轻人居然直勾勾的盯了她一会,看得她心头惊惧,女人向来敏锐,她当时就察觉了。
十六七的少年这样看她心里会想些什么?十有八九是什么说不出口的龌龊事吧,每次想起她又是脸红心跳又是害怕。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大胆的年轻人!她可是当朝皇后!
符后觉得他那样看也就罢了,他想些什么随他去吧,反正谁也不知道,谁也管不着。
符皇后最怕的是官家察觉了这件事,并且因此厌恶她,特别是之后史从云明明立功,却被弃置在正阳不许他随驾到寿州,官家这样的安排更是令她心惊肉跳,心神不宁。
官家不会真注意到了吧?
越想她越发觉得心神不宁,不敢违逆官家,因为心虚,即便不是她的错,官家如果在意,事情就说不清了。
最终,她无奈的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官家让她回去,她就乖乖回大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