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战之前,刘范还特意叮嘱甘宁,行事低调些。
可惜,他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不仅是他,张任似乎也同样气血翻涌,出手狠辣。只是三个回合,就将李异挑落马下。
惊慌的看着手持长枪的张任,李异眼神里只有恐惧,“你是和出人?绝不可能是益州人士,刘伯常他使诈!”
“蜀郡人张任!”语气冰冷,张任原本不打算回答李异的,只是他提到刘范使诈,他才不得不回应一下。
瞬间瞳孔睁大,李异觉得不可思议,他真的没有听说过,蜀郡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不可能!”双手撑在地上,李异疯狂的向后退缩,努力隔开不断靠近的张任,“蜀郡,我根本没有听过你的名号,你肯定是冒充的!刘伯常先前就是无耻的在欺骗我们!”
一边倒退,一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李异都没有顾得上重新捡起兵器,就放声嘶吼道:“刘伯常使诈!故意隐藏将领,诱导我等上当!”
怒指远处的刘范,李异双眸喷火,“无耻小人!我不!”
然而他“服”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张任长枪洞穿了胸口,瞳孔不断放大,伸出的手渐渐坠落。长枪抽出,李异也如同烂泥一样瘫软倒地。
见此情形,那边正和王冲纠缠的庞会,哪里还敢逗留,奋力扯拽缰绳朝着本阵就疾驰而去。连给王冲吆喝两声,装腔作势的机会都不给!
惊恐的瞪大眼眸,赵韪与李福同时滚动了一下喉结,他们已经自动忽略了急速奔来的庞会,只呆呆的看着手握双戟的甘宁和枪尖滴着血的张任。
这两人实在太猛了,不说李福,就赵韪活了这么久,也没有见过,战场上斗将会这么快分出身负,甚至自己方的武将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砸吧了几下嘴,刘范看着策马立在前方的三人有点吃味,尤其是对王冲,刚才他应该和甘宁、张任一起上去的。那样的话,现在迎着三军瞩目,策马横枪气势如虹的猛将就有他一个了。
轻夹马腹,刘范缓缓来到,三人身边,瞥眼地上早已凉了的高沛、李异,嘴角浮现笑容,喃喃说道:“死在他二人手下,你两也不算亏!”
抬头看向对面,刘范再次朗声,“如何,还要继续斗吗?”
沉默许久,赵韪才勉强稳住心神,开口回应:“战场之上,岂能以斗将判定输赢,伯常你还是太年轻了。你手上的兵卒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哦?”语调微扬,刘范发问,“你还想再试试么?”
“难不成你以为两军阵前靠偷袭取得的斗将胜利,就真的是胜利了?”声带嘲弄,赵韪作为主将,岂会不懂大战前三军士气的关键。
稍倾,不等刘范回应,他便抬手朗声道:“今日你偷袭,害我二将性命,我必不会放过你。两军交战,当列阵相迎,我若战你,必以堂堂正师!待我回涪县整顿兵马,与你再战!”
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说完后,赵韪才下令退往涪县,其实,此次碰面双方都没有带多少兵马。只不过,赵韪担心继续耗下去,有被甘、张二人斩杀的风险,所以才托词离开。
“伯常,我在涪县等你!”临终,赵韪还不忘丢出一句话,挑衅刘范去攻他。
而像来牙尖嘴利的刘范,这次却并没有反驳,只默默看着他退了回去。
缓缓来到刘范身边,法正同样目视着赵韪等人离开,“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怎么,还真怕我们敌不过他们?”扭头瞥了眼法正,刘范语气轻松。
“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么好的机会,若使甘兴霸冲上去,必能将贼将斩杀!”
“不急!”轻描淡写的回了句,刘范又幽幽补充一句,“我只是告诉你,他们真的很厉害。”
说罢,刘范丢下法正,笑呵呵的同甘宁、张任说笑起来。瘪瘪嘴,法正也无奈,自己只是玩笑一句,似乎刘范还记在心上了。
自己这主公,当真不算什么大心眼呢。
朗声猛夸了甘宁、张任一顿后,刘范也不忘勉励王冲几句,毕竟对面将领算是落荒而逃的。接下来,他的目标就是沉重打击一下,这股叛军的嚣张气焰。让他们不得不选择撤往阆中,集结巴郡乱兵。
相比于,一个一个县城攻打下去,刘范更多的还是想以大战,奠定胜利。
接着,刘范率领大军,继续向涪县推进,直至抵达涪水边才停下脚步安营扎寨。而涪县城楼上的守军,也能看见刘范大军的抵达。
双方对战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一场正面对战,即将打响。
行军大营
刘范在命人将张松制作好的沙盘摆出来后,终于他这位行军向导也有了展示自己的机会。
伸手指点着沙盘,张松滔滔不绝的说道:“涪县,依涪水环城而建,背靠山陇,往北山道蜿蜒,虽不陡峭,但道路复杂,极易埋藏伏兵。
我军若想继续往北夺回梓潼、葭萌,涪县必须拿下,而且涪县往北的山道,还需清理,否则若有叛军伏兵,当为一大难。”
摆摆手,懒得听张松继续废话,刘范直接问道:“子乔可有破敌之策,还请道来?”
轻轻捻着颌下短小的山羊须,张松沉吟片刻后,才高深莫测道:“我有一策,可使中郎将轻易破城!”
“计将安出?”
听着刘范急切的语调,张松缓缓并出两指,指向涪县外的涪水上游,幽幽道:“中郎将可在此处筑堤蓄水,待水位高涨之际,直接决堤泄洪。彼时,涪县汪洋一片,叛军不攻自破!”
得意的捻着胡须,张松心下喟叹,自小熟读的兵书,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火攻与水攻可是最简单有效的破敌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