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问话。
林漪宁仍然含着浅浅的笑意。
话音又温柔又好听。
已经走到大厅外头的两人,倏忽停下脚步。
苏逆原本想挣脱这只手。
却改了主意,默契的跟男人对视一眼,挑了下眉。
陆淮从容慵懒的牵起她的手,转身。
两个人步调一致。
话不用说上半句一字,一个眼神,两人共同往回走了几步。
四周嘈杂的交响乐并未停下。
每一声音乐起伏,似乎都为两人的步伐贡献焦点。
六亲不认,踩点狂魔。
……
江亦山看着对面淡笑着走回来的两个人陷入沉思,乖乖,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先溜为上。
带着连妙妙赶紧开溜。
秦欲尴尬的站在原地,啊了声,“本探长突然想起来,那啥,我警局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哈!”
众人溜得比兔子还快。
似乎这里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再留下来,他们也会跟着被迫殃及池鱼。
林漪宁显然还没看出来。
跟着走上前,笑意满脸,“表妹,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我借你点钱也可以的。”
两个人都是从容淡笑。
却又危险逼人。
陆淮神闲气定的捏了下苏逆的手心。
……
这狗男人,这意思,还不让她说话。
搞什么。
苏逆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屁话来。
男人向来清锐的眸光噙着一点阴郁桀骜,嗓音冷淡,“林小姐,听说你父亲林承镇先生近期打算跟傅家合作,不过被拒绝了。你们现在应该自顾不暇吧。”
言外之意,管好你自己。
他的嘴,从来都这么毒。
林漪宁愣住。
嘴角很明显的抽动了一下。
也没想到在京城这个外界地方,九少还是这么不给她面子。
“九少……我的意思是……”
“你什么意思对我来说不重要。”
陆淮的话音干脆利落。
他越是外表妖孽,说起刻薄的话来,就越是令人扎心,“你只需要知道,小孩儿不是你惹得起的人。她有我,明白?”
林漪宁惊了一晌。
那个被苏家赶出去的丫头片子,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么护着的?
明明苏家都看不上她!
她强迫自己回过神,慢慢的扯出一声冷笑,“我这个表妹连苏家都不愿意承认她,我还惹她干嘛?”
林漪宁捏起自己手里的指挥棒。
笑了笑,“何况,我有我自己的工作。马上就要为洲际音乐协会做准备了,失陪了两位。”
到现在。
她还在拿着洲际音乐协会做幌子。
“这个交响乐确实耳熟。”苏逆懒恹恹的扯了下红唇。
“你只会组织这种类型的乐队么?抱歉,洲际音乐协会,不需要你这样只会复制粘贴的人才。”
这两个人的嘴,一个比一个毒。
陆淮挺满意。
眸光慵懒的看了看小朋友,收紧了手。
林漪宁狠狠的愣住。
回头瞪了她一眼,继而冷笑,“呵,你被苏家赶出去看来是有原因的。”
她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
听得苏逆有点倦懒,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昂,那行。”
她打开手机,给江亦山去电,“老江,干点人事。”
江亦山瑟瑟发抖,“好嘞,好嘞。”
合上手机。
苏逆轻描淡写的微启红唇,“你被京城大饭店赶出去也是有原因的。”
林漪宁皱眉,“你说什么?”
她话音未落就接到了江亦山的电话。
江老板的意思说的太过明朗。
一下,她的脸色就垮下来,逐渐泛白。
……
*
翌日,海城。
海艺中学。
今天的警队集训任务,是警局秦探长的探员代行的。
秦探长本人去了警局开会。
貌似要忙一件洲际要案,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
探员们也不敢掺和进大事,只能帮探长来学校训练一下。
没有魔鬼训练,队员们都很松快。
尤其是沈夜。
拉着他小弟们到处给队员送饮料零食。
席小秋嫌弃的看了看他,“下午就要二模了,你还沉迷吃喝玩乐。”
沈夜啧啧两声,“不会吧,我没听错吧,我们家秋姐居然开始关注学习了!”
“那不然呢。”
席小秋拍了他肩膀一下,“哼,我爹还等着我高考结束,就带我去帝城玩呢。”
“帝城?哪个帝城?峫洲那个?”
沈夜感叹一声,“听说帝城都是能人,有钱人更多。对了,我妈就是从帝城来的!”
席小秋哦了声。
“那个,你不是说跟你师伯学了拳法吗,学的怎么样啊?”
“我师伯说了,他师父教过他,学拳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是争狠斗勇。以后海门地下那种地方,他再也不去了。”
沈夜难得说话一本正经。
苏逆浅淡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吸了口手里的奶茶,漫不经心。
“逆姐,下午就要二模了,你不打算触底反弹吗?”沈夜的话音颇像老父亲操碎心。
……
苏逆红唇勾起,“哦,不打算。”
沈夜,“……”
沉默了一会。
然后由衷的拍了两下手心,呱唧呱唧,“逆姐,你是真的豪横。”
小弟们不知所以,也跟着鼓掌。
……
席小秋表示,“坐下,都坐下,基操勿六!”
*
临近下午。
考场的气氛很压抑,也很安静。
这次高三A到F班二模统考,监考老师也是F到A班反过来监考。
给F班监考的,自然是A班的班主任蓝悦老师。
F班果然是一群笨孩子。
有睡觉的,有交白卷的,还有啃2B铅笔答到一半才发现英语听力还没开始的。
看起来,她还真的有点可怜程欣怡。
每天要面对这些学生……
这不得难受的要命啊。
讲台下。
底下的考试秩序很正常。
虽然该睡的都睡着了,但这也不妨碍还是有仔细答题的同学们。
席小秋这次用了心,写完还重新检查了一遍。
希望这次不是倒二了……
她趁着还有时间,忍不住好奇回头看了一眼。
好家伙……
苏逆的考桌上,答题卡大片空白。
她右手撑着下颚,左手慢悠悠的写字,懒懒散散的笔画,还是那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