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先生到了南镇抚司大牢里呆了两个月的原因?”他将满口的茶水咽下去,有些讷讷的问道。
“做人要有坚守,也得顺应时势,该勇猛精进的时候,不畏泰山压顶,该韬光养晦的时候,不可妄言妄动!”商辂有些沧桑的叹了一口气:“可惜,我进那南镇抚司的大牢时间晚了一些,若是能早个几年,或许,你我今日见面,就不是在这王府当中,而是在内阁的既要之处了!”
“许白受教了!”许白放下茶盅,肃然说道。
商辂笑了笑,没有说话,这番感悟,他既是对面前的这个年轻镇抚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空有一身才学,却是没机会施展,没机会将自己的所学惠及天下黎庶,那是一个读书人最大的悲哀。
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多少人读书人倒在“修身”这一关,而无缘“治天下!”
许白也没说话,在他面前商辂,明显是一个受到了社会毒打的读书人,但是偏生才学见识阅历都是顶尖的,这样的人,朱祁镇能因为清洗朝堂将他送进大牢,也能因为怜惜他的才华将他从大牢里放出来,送到沂王身边。
他仿佛有些猜到朱祁镇的意思了,沂王将来是太子,如果不出意外,也会是皇帝,那么,商辂这样的人,只怕还会有不少会送到沂王身边来,就如同他自己,在朱祁镇身边有了徐百战,于是,他就到了沂王府。
朱祁镇将他暂时不能用,或者是用不上的人,都送到了沂王的身边,当然,这些人要么忠诚,要么有本事,总之都是有可取之处的。
朱祁镇在给自己的儿子打造班底!!!
甚至这南镇抚司,只怕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平衡北镇抚司才拱手送给了沂王,更多的只怕是让沂王有个练手的地方,让沂王学习如何处置自己的势力,如何处置和朝臣们的关系。
想通了这一点,他再看商辂的时候,就觉得商辂更顺眼了,至少,比起那个徐有贞,要顺眼的太多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啊!”
远处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领头的是兴高采烈的沂王:“我还正准备派人去南镇抚司叫你呢,没想到你回来了!”
“王爷有什么吩咐吗?”许白和商辂两人齐齐站了起来。
“课业的时候,你和商先生说了?”沂王看了一眼旁边微笑着的商辂,试探的问道。
“王爷多虑了,学业固然重要,但是一个强健的身体更重要,我和许镇抚刚刚就是在说这事情呢,以后授课的日子,上午授课,下午王爷可以跟随许镇抚练习强健身体之法!”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更不许到我父皇那里去告状!”沂王大喜,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但是这一次离京,父皇特意吩咐,也要带上先生,那岂不是每天还是要听先生授课?”
“离京做什么?”许白有些奇怪的问道,身边的商辂也露出关切之色。
“去中都!”沂王看了他一眼,掩饰不住眼底的欢喜:“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