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张奎眉头一皱,这家伙拦路作甚?
称呼从“小子”变成了“道友”,果真如他所说,弱肉强食,毫不掩饰。
对方神神秘秘,张奎也懒得乱猜,剑光一闪,身形呼啸而下。
轰!
脚下地面碎裂,烟尘四起。
黑袍书生周围十米之内却是波澜不惊,盯着张奎,眼中红光一闪,嘴角抽了抽,“张道友这剑遁,倒是别致…”
张奎大袖一挥,一边阔步前行,一边微笑着拱了拱手:“道友拦我做什么,莫非怕老张我赖账?”
“那倒不是…”
黑袍书生笑了笑,露出满嘴尖牙,“你已修到如此境界,就算我不提,也终究会自己去那阴间,何不与我等前行,共同照应。”
张奎眼睛微眯,“你们?”
黑袍书生微微一笑,“张道友请入座,吃些酒菜,此中因果,元某自会告知。”
“原来道友姓元…”
“却是疏忽,道号元黄。”
落座后,黑袍书生元黄当即端起一杯青铜盏,“不想道友修行如此神速,元某甚是欢喜,请。”
见张奎眼神古怪,元黄呵呵一笑,
“元某可不是客套,道友越强越好,若轻易死了,我怕是还得再等数百年。”
“请。”
张奎也不扭捏,端起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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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书生是真心请吃酒,倒也没耍花招,弄些人心人肺什么的,菜是简单的河鱼、黄精,酒却底味极醇,和那澜江河伯送的一模一样。
张奎放下酒杯后,平静地盯着黑袍书生元黄,“道友有话可以直说。”
一个大乘境邪祟,在自己还弱小的时候又是让人传信找石棺盖,又是以至宝红莲业火相赠,说没大图谋是假的。
张奎以前身不由己,也没工夫细想,今日正好弄个明白。
元黄眼中血色红光一闪,
“有些东西暂时不能说,去了阴间便知,不过却可讲一些,让道友心中有数。”
“一千年前,我与几位道友在阴间发现了一样东西,关乎仙道机缘,因此发下血誓,共同进退。”
“但仙缘岂是可以轻易获得,困难危机重重,当初六位道友如今只剩三人,而冥土石棺就是破局的关键。”
“哦,原来如此。”
张奎点了点头,面色不变。
这帮人一定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要不也不会挂念上千年,还死了几个大乘境。
不过看这家伙的样子,除非自己跟着到了阴间,否则绝不会轻易透露。
接着,元黄端起酒杯笑得很玩味。
“元某虽身在水府,但也只是暂作栖身之地而已,对妖族与人族的命运都不感兴趣,一心求仙。”
“另两位道友也是如此,要不张道友以为灵教为何不找你麻烦?”
张奎眼中精光一闪,
“另一个道友身在灵教?”
元黄呵呵一笑,没有承认。
“张道友是要护佑人族,亦或剿灭禁地,都与我等无关,不过恕我直言,一切兴衰皆是虚妄,道友只要活得足够长,就明白了。”
“哈哈,或许吧…”
张奎随意打了个哈哈。
片刻之后,张奎驾着剑光飞身而起,一边破风而行,一边看着手中的古怪玉质河螺。
黑袍书生的意思他已明了,是提醒他好好合作,有一份天大的机缘就在阴间。
手中这同声螺,则是种法器,如有急事,可以互相联络,过段时间会组织一场聚会。
自己这算是混到邪祟中了?
张奎脸色有些古怪,同时心中又有种明悟,对于那个毁灭的小镇百姓来说,黄眉僧他们何尝不是恐怖的邪祟。
对于羸弱的人族来说,这些恐怖的邪祟禁地,当你足够厉害时,就会发现他们同样是蝇营狗苟,没什么了不起。
恐惧来源于未知,知道了也就那样。
“娘的,说到底,还是拳头硬才有道理可讲!”
张奎冷哼一声,猛然加速。
山峰之上,望着张奎剑光消失在天际,元黄脸上笑意渐渐收敛,把玩着酒杯皱眉嘀咕道:
“这厮有古怪,一年是不是太长了…”
突然,他眉头一皱,看向西侧群山方向,“有什么东西过去了…倒是藏的挺严实,算了,懒得理会。”
话语刚落,人已消失不见。
西侧荒野群山中。
树影婆娑,夜鸦齐飞。
阴风起卷,马蹄声阵阵,浓雾中,隐约能看到鬼马眼中的幽火、斑驳的青铜战车,如缩地般穿过群山,向着京城方向而去…
…………
“阿娘,这是我刚抓的田鼠!”
灰头土脸的少年一手捏着一只老鼠,兴奋地冲进窝棚里,献宝似得举起喊道。
干瘦的妇人顿时面色大变,厉声喝道:“你偷跑下山了!”
少年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