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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真相(二更)

顾侯爷拨浪鼓似的摇头!

忽然,顾侯爷灵机一动,抓过桌上的画像,对姚氏道:“哎呀,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们才出现,她心里一定没那么容易接纳我们,就这么去会把她吓到的!你先让琰儿劝她几天!你若实在思念她,多看看她的画像就是了!”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姚氏确实思念女儿,画像就摆在桌上,日日看夜夜看也总看不够。

姚氏的目光落在女儿的画像之上,神色都温柔了起来。

“侯爷,”姚氏突然开口,“你说娇娇脸上的红斑是怎么回事?她是生病了吗?”

这个她老早就想问了,可从前她与顾娇是路人,不大方便问,之后虽然相认了却又没得及问。

顾侯爷道:“没生病,那家人说是天生的,从寺庙回来就有了。小时没这么明显,越大那块胎记也张开了。”

“不对。”姚氏蹙眉摇头,“女儿刚出生时我看过一眼,与普通婴孩没区别,如果真有一块胎记,我不会不记得。”

顾侯爷眸子一瞪:“不会又弄错了吧!”

难道那丫头不是他与姚氏的骨肉?

“娇娇是我的女儿,我能确定,只是我不明白她的脸为何成了这样。”

稳婆去世了,下人们也告老还乡了,一时间还真不知上哪儿找那晚的人去。

姚氏沉吟片刻,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对,还有一个人见过娇娇。”

“谁?”

“方丈。”

--

二人即刻动身去了寺庙。

当听完二人的来意后,住持方丈整个人都不大好了:“二位施主说什么?抱错了?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姑娘才是侯府千金?”

姚氏温声中带着一丝迫切:“是的,方丈应当见过她,她来庙里找过您两次。”

住持方丈要还猜不出来那人是谁就说不过去了。

难道那段若有若无的记忆不是他酒后做梦,真的是他手抖,把一大坨守宫砂点到小娃娃的脸上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住持方丈汗颜地把事件交代了。

昭国的大户千金出生时都会让稳婆点上守宫砂,姚氏身边的下人当时也这般交代了稳婆。

可乡下又没人点这个,稳婆没那个技术,又不好说自己不会,怕拿不到银子,于是找上了住持方丈。

住持方丈若是清醒呢就不会答应了,偏生他被那不着调的师弟忽悠着喝了一口梨花酿。

一口就给他灌醉了。

他说,他没点过守宫砂。

稳婆说,可您给庙里的和尚点过戒疤呀,这不差不多吗?

醉糊涂的方丈感觉稳婆说的好有道理!

于是他就去了。

于是他就手抖了。

之后的事他好像是想去找师弟来,结果半路摔倒在地上睡着了。

他一觉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第一件事便去看找姚氏赔罪,结果看见姚氏抱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女婴,女婴的脸上白白净净,哪儿半点守宫砂的痕迹?

稳婆也下山了,之后再也没遇到。

“……贫僧就一直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顾侯爷问道:“那徐氏呢?她难道没发现孩子的脸上多了什么东西?”

住持方丈道:“徐施主产后昏迷,第二天才醒。贫僧斗胆猜测,她看到孩子时,孩子大概已经抱错了。”

正因为徐氏昏迷无法照顾孩子,稳婆才将两个孩子放在一个屋里,顾娇先出生的,顾瑾瑜晚了一两个时辰。

孩子用的都是姚氏这边的襁褓,所以乍一看,还真是容易混乱。

稳婆原本也在场,奈何腹痛去了一趟茅厕,回来时守宫砂已经点完了。

虽然已不能找稳婆求证,但姚氏与侯爷不难猜测当时的情况。

孩子的守宫砂点在了脸上,稳婆知道出大事儿了,连夜寻借口下了山。

而侯府的下人来抱孩子时看见顾娇脸上有一块红色胎记,小姐的脸上是没有东西的,她们理所当然地把她当成了徐氏的孩子。

之后,小女婴的手臂上没有守宫砂,姚氏只当是没点好脱落了,回京后又找人给顾瑾瑜点了一次。

这应当就是全部的经过。

夫妇二人离开后,住持方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冷着脸去了自家师弟的院子,找到正毫无形象地躺在树下晒太阳的某和尚,将抱错的事儿义愤填膺地说了:“……知不知道你害我酿成大错!”

和尚拿下挡在脸上的佛经,露出一张如妖似魅的俊美容颜。

阳光下,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如揉碎了一池春水。

在他手边的石凳上,搁着一张上半脸的银质面具。

见过他真容的人不多,住持师兄算一个,那日林子里的小丫头也算一个。

他无辜摊手,施施然地笑道:“这怎么能怪我?我又不知道自己第一次酿的酒会那么大的后劲?”

主持方丈气得不轻:“你还抵赖!你骗我说不是酒!”

他叹道:“我那会儿才多大?我还是个孩子呀,师兄你被个孩子糊弄了,难道不是你自己不够聪明吗?何况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确实不确定自己酿酒酿成功了,我是孩子不能喝酒,只能拜托师兄先试试了。”

方丈炸毛:“你是拜托我试酒,还是拜托我试毒?!”

和尚无辜道:“咳,师兄,看穿别说穿嘛,留点面子。”

主持方丈要被他给气死了:“还有,有谁十二岁了还说自己是孩子?净空都是随了你,才那么能折腾人!”

提到净空,和尚缄默了几秒,俨然是无法反驳小净空特别能折腾人的事实。

其实这个师弟打小是个天才,他总爱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发明,没人教过他,他都是自己下山看,然后回来自己捣鼓。

酒都不算是最可怕的了,有一回他配驱虫粉,结果生生配成砒霜,把整个寺庙的和尚都毒倒了。

他自己也差点死了。

方丈不止一次问他: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和尚勾唇一笑:“好嘛,是我坑了方丈师兄一次,但你也卖掉了我徒弟,咱俩扯平了!”

主持方丈道:“净空走了你不是比谁都开心吗?这怎么能扯平?”

他摊了摊手,幽幽叹息道:“师兄,说好了留点面子的嘛,我哪有那么开心?我只是有一点点开心,其余的都是伤心。”

住持方丈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呵,是吗?那老衲这就去把净空接回来!”

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哎呀千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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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姚氏下山后,让马车去了一趟清泉村,把东西给两个孩子送了过去,有顾琰的衣物,也有姚氏为顾娇挑选的衣物。

顾琰以为他们是来带自己回府的,说什么都不从屋子里出来。

姚氏只得将衣物全部交给了顾娇。

小净空去上学了,没人拦着顾侯爷,可他却被几只鸡堵在了门口!

几只啾咪啾咪的小鸡蹦到门槛上一字排开,居然摆了一个阵!

小鸡们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他一靠近就啄他!

顾侯爷倒是想踹开它们,可刚抬脚,小鸡们便啾啾啾地叫了起来!

姚氏朝他看过来。

他收脚,挺身,微笑!

顾侯爷:有生之年,本侯居然会输给几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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