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无不惊惶,裴文虽恨冯氏,却也不忍见她死得如此形容可怖。
李知府连忙叫人去请大夫。心底暗自咒骂这冯氏长了一套歹毒的心肠,她这样死了,案子查不出不说,自己落得个遭冤狱逼死妇人的话头,岂不是又要给宪台大人添堵?
冯氏是鹤喙楼的人?
申小菱下意识地偷瞄薛石隐,萧伯鸾也下意识地看向薛石隐。
薛石隐嗅到了陷阱的气息,但他早已陷入深渊之中多年,有何惧哉?!
冯氏不是鹤喙楼的人。但他此时什么话也不能说,只抓紧了笔和册子,不让人看出任何苗头。
“这是.....”李知府失了方寸。
“李大人,冯氏应该是畏罪自杀了。”衙役上前查验。
“快查她这毒药是从何处来的?”李知府皱了眉头,撇得一干二净,“抓来之时,专门让人搜了身,可没有毒药。刚才有谁近过她的身?”姓薛的执笔去验过伤,申夫人和她最近,冯家赘婿还和她打了架。
“李大人,冯氏早就做好准备要自尽,这药藏在其槽牙之内,搜身自然搜不到的。”萧伯鸾若有所思,“薛大人,你抄阅天下案卷,可见过这么厉害的毒药?”
薛石隐眨眨眼,掏出一块帕子,捂住口鼻,走上前去。蹲在地上仔细看着,又回过头从兰花包袱里掏出一把尺子量了冯氏面部窟窿的大小。
“薛大人这是要亲自验尸?”萧伯鸾有些犹豫,是否要让他先自己一步验尸。
“不不不,小官只是做个记录。”薛石隐边说边记,“这毒,小官不曾亲眼见过,只是在卷宗里读到过。但又不完全一致,可惜这卷宗在京城,小官不敢胡乱揣测。萧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既如此,冯氏的尸体本使带走了。”
李知府有些迟疑,又马上拱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萧伯鸾对薛石隐点了点头,随着几名绣使一同将冯氏抬走。
裴文见没有他什么事了,正要悄悄离开。
“且慢!”薛石隐喊道:“李大人,小官有几个与案子有关的问题,想问冯家婿。”
“薛执笔问便是了。”李知府捋了捋胡须,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大人请问,裴文知无不言。”裴文刻意加重了自称的语气。
薛石隐举起册子,翻阅着记录,又用手指点了点:“申氏,你说曾在冯氏寿宴上,听见冯家婿对冯氏说她最爱吃的是鸽子肉。可有此事?”
这都记下来了?申小菱道:“是,寿宴上因冯家大相公记得冯氏爱吃的菜,民妇身边好几个人都在称赞说冯家大相公体贴入微。”
裴文道:“正是,这几年冯氏极爱吃鸽子肉,鸽子汤滋补,与当归黄芪炖了,隔三差五地喝上一次。”
薛石隐微微笑着:“却不知这鸽子是养在家中,还是去市场中买来的?”
裴文觉得有些奇怪,但仍认真回答:“冯氏从外面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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