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一名手下捧着不知从哪找到的红色披风,一瘸一拐的来到河边,默默的为他披在身上。
毋端儿转过身,面向地狱。只见一道又一道身影从血色中爬出来,默默的聚集,向河边靠近。
金色的阳光突兀的从东面洒落,身后的涑水河金光万道,辉映在毋端儿的身后,如神祗降临。
毋端儿举起了手,锋锐的步槊尖头泛着红光。
“万岁!”
黑压压的人群跪了下去。
连续两天的宿醉,让李大德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以至于看到鼻青脸肿的李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啧,你这是怎么搞的?掉井里了?”
话音落下,李成顿时垮了脸,眼含幽怨的看着他。其他诸如赵德柱、张小虎等都背过身去,肩膀抖个不停。
从李家庄出来相处这一路,他们几人熟知李大德没什么架子,且貌似就喜欢这种尊卑不分的调调,所以私下里表现都相对随便。
“别别!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一个大男人,感觉怪怪的!”
李大德抖了抖胳膊,很是嫌弃的咧了咧嘴。
“三爷!这还不都怪你!”
随着李成貌似埋怨的话出口,前者却是一愣,随即疑惑道:“怪我?我昨晚又耍酒疯了?”
有前科的人,就是这么没自信。
其实他昨天喝的不多,稍一回忆就想起了昨天的情形。嗯,很和谐,很唯美。想着想着,嘴角就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天地良心,这绝不是嘲笑。但李成仍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悲愤的把脸捂住,郁闷道:“三爷你还笑!昨日若不是你叫某去鹳雀楼擦掉你写的诗,怎会遇到那帮疯女人!天杀的呀,都说是您让某去的了,她们还打!”
“噗呲呲呲~”
一排如同轮胎漏了气的声音从几个背身的家将口中发出,老赵更是挂在了张小虎的肩上,用以稳住他那抖动的身体。
“你被女人打了?”
李大德目瞪口呆,随后听李成悲愤的描述,却是越听嘴巴咧的越大。
这货的运气也是衰到没边儿了。昨天赶到鹳雀楼的时候,正巧一帮柳氏东眷房的女眷听说了李大德作诗的事,跑去那边观赏。李成听了李大德的吩咐,还拎了把小刀,结果一进去就撞枪口上了。
据说当时那几个柳氏女子正一脸花痴的对着墙壁做捧心状,闻听这货要把这些字都擦了,顿时如同被抢了食物的母狮子一般暴怒不已。都不用家丁帮忙,自己就抽冷子上了。
“太不讲理了呀!”
李成眯着肿起来的眼泡,愤愤的说道:“某都说了是奉了三爷的令,那帮女人还不停手!”
“我说李成啊!”
李大德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这位可怜的小伙伴,语重心长道:“哥叫你个乖,以后啊,千万别试图和女人讲道理。要是打不过,你就跑嘛!”
“为什么呀?女人便可以不讲道理么?”李成一脸青紫色的不服。
“没有为什么!记住就行了!孔圣人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你问我?”
李大德翻了个白眼,为这位小老弟的迟钝深感沉痛。同时挥了挥手,一脸嫌弃道:“赶紧去前院找李旁要点跌打酒擦擦,你这样子,怎么跟我出门!”
“出门?三爷是要去教训她们?”李成一脸惊喜。
“!”
这次都不用李大德开口,其他几个家将就转身啐了他一脸。
被几个女人给揍了,还有脸找场子?
看着掩面而去的落魄背影,李大德抱起肩膀,心底好奇起来。
前天到底在鹳雀楼留的是什么神仙字体,居然还有女粉丝为此花痴?品味太奇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