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的雾气缭绕在突然归于寂静的办公室里,侯平对着空气发呆,直到手底下的秘书进来问:“今天留饭吗?按什么标准招待?”
“不留了,人都走了,你替我去送送,这会应该是往看守所那边去了。”
秘书应下去了。
热浪滚滚,大街上人流稀少,二人却慢悠悠地晃着,手里还拿着一个绿色的冰棍。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陈壅目视前方,面带微笑地问。
“咱们出门要带什么东西?我好提前准备,我从来没出过远门,没有经验。”宁溪舔了一口冰棍,一本正经地道。
她很想问他到底是何职位,家世如何,可是又觉得没必要问了,看侯主任的反应就知道是某二代,问了又如何,他既然带着自己去,就是没有要瞒着的意思,或许是让自己知难而退吧。
有一个家世显赫的朋友,她觉得在这个时代又安心了些,她是知道大势,以后也不会缺钱,可权势这东西很多时候都比钱更好用。
“就这些?”陈壅觉得这丫头也怪能忍的,难道一点不好奇自己的工作?再遇上今天这样的事怎么办?都不懂得未雨绸缪,真是个傻丫头没错了,这时候不应该赶紧问清楚自己能管的边界范围,好在界内蹦跶吗?
“嗯,今天的事谢谢你,知道你也不缺什么,钱物都太俗气,可是我也没什么能感谢你的,这一路上的吃喝我包了,算是聊表心意。”走到小河边的大柳树下,宁溪想坐会儿,停下脚步,看着陈壅。
“一码归一码,今天的情先欠着,别想随便拿点吃喝就把我打发了,咱们在这边坐会。”陈壅看她额头上渗着汗珠,看着柳枝轻摆的阴影道。
二人并排坐在凸出的树根上,在阴凉下舒服了很多。
“别想漫天要价,我还不起。”宁溪不吃他这一套无限责任。
“我就那么一说,今天的事就是举手之劳,别放在心上,我给你开个清单,你回去把东西都收拾好,后天咱们从县里坐汽车,然后在兰府倒车坐火车。”
陈壅笑道,这傻丫头也不好糊弄,知道不能随意许出去什么,他便借坡下驴,让这丫头准备一下东西,指不定还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出现呢。
太阳公公渐渐打起盹来,二人起身朝城内走去。
“不知道我堂哥怎么样了?出来没?咱们要不要去看守所门口等着?”宁溪想着今天的正事道。
“成,咱们过去问问。”陈壅随口一应,这会大概都到家了吧,他不想多个人一起走才带着小丫头去买冰棍的。
果然,一打听,门口的人态度极好,说是都走了两三个小时了。
宁溪有些急道:“哎呀,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咱们应该来接他的。”
“放心吧,我都问过了,他身体好着呢,在里面吃亏的是别人,这些没摸过枪的土包子,哪比得过一个真正的战士。”陈壅拉着她走开几步安慰道。
“你啥时候问的?我怎么不知道?”宁溪狐疑道,两人一直在一起,没看到他见过除侯主任以外的人呀。
“你去买冰棍的时候。”
宁溪有些明白过来了,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情形如何,就她一个人还在大太阳底下晒着傻等,怕他热,买了冰棍,原来事情早办完了呀,又这样自作主张。
转念一想,她有什么好生气的,事情都是他办的,只是没跟自己交代那么多,瞎逛了半日罢了,自作主张就自作主张吧,一个有能力的朋友而已,自个又无力回报什么,哪有脸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