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来。”他没有抬头看对方,只随口答道。
将五毛钱递过去,看见钱那人也不再说话,开始放水。
许是林矾是给个比他高一个头的青年人,他将水桶放满了大半才停。
回去的路上,林矾更是坚定了要留下的决心,父母吃水都如此困难,何谈其他呢。
快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他。
“哎,你是谁家的?”
他回头看到一个眼睛很大很亮的姑娘正跟他说话。
穿着层层叠叠的衣服,像是本地人。
黑长辫子在前方垂着,小巧的脸上满是笑容,在他回头的一瞬间眼睛更亮了。
“我父母住在前边,我来照顾他们的。”
“你叫斯雅,你叫什么呀?”
他心里记挂着父母,无暇跟一个美丽的年轻姑娘闲聊,只说了句我有事要忙就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斯雅看着他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走。
他回去后用简陋的灶台做了一顿煮面条。
没有任何调料,就放了些盐。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默默的吃着面条,岁月静好,莫过如此。
吃完饭收拾停当,一家三口才说起别来之后的事情。
林矾简单说了一下他在楼台公社的生活,刚开始有陈壅在,后来熟了之后,村里人大都单纯,不懂什么帽子,还敬着他是个老师。
“陈壅表面上看是大义灭亲,实质上是保护咱们,我都知道。”林雨申道。
“爸,我正要说,如果不是他照顾,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们当初都误会他了。”
“现在看来这孩子很有远见,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了,如果不是他,我还到不了这个地方呢?”
“他不是在前线吗?他回来过了?”林矾急问道。
林雨申开始咳嗽起来,林母抚着他的背道:“你爸肺伤了,说话多了就咳个不停,我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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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我们收到一封信,信里说让我们把家里的柜子书架书箱都整理一遍,里面的东西仔细查看,一张画一幅字都不要漏掉,性命攸关。若真的受了委屈,主动请求去最艰苦的地方学习劳动。”
“然后呢?家里真的有什么东西吗?”林矾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封信没有署名,但是你父亲认出来是他用左手写的字,我们没敢大意,毁掉信后迅速查验家里,果然,在一个旧箱子最下面,看到一张二十年前的旧海报。”
林矾知道风险已经预先发现,他松了口气,没再打断母亲的话。
“我们前前后后共将家里彻底查看了五遍,找出两样说不清的东西,我们还隐晦的提醒了你张伯伯和梅伯伯,没多久就有人到我们家来,什么都没找到后,不甘心的走了,我们害怕所以主动写了申请书,就被分到了这里来。”
“陈壅怎么知道咱家有什么?他当初就来过咱家一次呀?”
“我也很奇怪,但看他不欲让人知道写信的是他,我们得了他天大的人情,就不要探查他的秘密了。”
至此,林矾彻底放下了心,父母艰难的只是生活本身,像宁溪说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