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起来重视贤才,却不支持他们,不给予他们发挥才能的机会,这能称为纳贤嘛?”
楼缓摇着头,认真的看着在座的群臣,说道:“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惜了,若是他们在秦国,秦王一定会跑出咸阳来迎接他们,将他们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上,他们也就不会像如今这样,整日都沉浸在痛苦之中,诸公,正如孔子所说的,优秀的飞鸟可以选择最适合它的树木,优秀的大臣也该效命与可以重用他们的君主。”
“住口!!”,赵王愤怒的大叫了起来,楼缓的言语,让他非常的愤怒,还有一点的羞愧,恼羞成怒,用在如今的赵王身上,或许是最为合适的,赵王愤怒的对董成子说道:“请您从重的惩罚他!”,董成子点了点头,这才派武士押着楼缓,走出了王宫,楼缓只是怜悯的看着周围的大臣,不断的摇着头。
“可惜...可惜啊。”
这位即将被处决的罪犯正在怜悯着周围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臣,这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就好像这些人才是囚徒一样,这让众人都感觉有些不适。赵王看着众人,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些不敢看这些人的眼睛,他害怕从这些人的眼里看出恼怒,看出不忿,他不能失去这些人!
人群里的郑安平更是瑟瑟发抖,楼缓是幕后之人??我想要回家!!
赵王没有说话,群臣更是不敢开口,众人沉默着,气氛有些古怪,就这样待了许久,赵王这才让众人离开。
有两个王宫的武士,带着赵豹走了出来,又护送他回家,虽然楼缓的罪行暴露,可是赵王并没有免去对赵豹的惩罚,平阳君,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很可能是离不开自己的府邸了,众人看着落寞的平阳君上了马车,低着头,离开了王宫。赵括急忙跟上了田单,田单一言不发,只是走着路。
“谢谢...若不是您,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楼缓,有些时候,最容易想到的,因为太过简单,却最容易被忽略啊。”,赵括说着,快步跟在田单的身后,田单不理会他,赵括就好像是被狄俯身,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这些时日里自己的怀疑与审查经过,又询问田单是如何看出不对的,终于,在赵括的询问下,田单恼怒的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赵括。
“叛乱之人都是通过考核的,考核是中尉负责的,您这么聪慧,就不曾派人去调查中尉?当初有人行刺董成子,倒是可以理解,董成子身边并没有门客,可是楼缓,谁都知道楼缓身边有一批精锐的秦国护卫,谁会派遣一个刺客行刺他呢?我因此怀疑上了楼缓,我调查过那位死去的刺客,很多人看到他与长安君饮酒聊天...”
“我问过长安君,他说:这人是来找他,给他献良驹的。”
“我又看了那良驹,但凡这样的良驹进入邯郸,都是要留下记录的,我比较之后,发现这匹良驹的记录是燕国商贾所带进城的,我又派人找到了那个燕国的商贾.....”,田单简单粗略的说了一番,又说道:“当初跟随楼缓所进入邯郸的那些人,在城门那里是有记录的,因为他们是秦人...我赵来画像让燕国商贾辨认,确认那天来找他买骏马的人,就是楼缓的门客。”
“可是这又让我发现了一个更重要的事情,楼缓如今的门客,并不是原先跟随他入城的那些宾客,在后来,楼缓说因为遇刺招了些护卫,可是他的护卫人数并没有变法,只是方便让人进出,换了一批人而已,若是没有人仔细去对比,是很难发现的,当初死的那位刺客,也是在死去不久之前,与不少同伴进城的...我调查这些进城的人,发现他们就是如今楼缓的宾客..”
田单讲述了一个并不精彩的故事,赵括却是很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着头。
“好了,就是这么的简单,我并不是为了帮您,我这么做,只是想有一个安稳的晚年...”,田单不悦的挥了挥手,这才跳上了马车,看起来丝毫不像是一个想要安度晚年的老人,马车迅速离去,赵括只是看着田单离去。韩非皱着眉头,站在不远处,他看起来有些自责。
“当初,我去拜访楼缓,楼缓说让..让我等上片刻,有事情要处理,离开了片刻,随后,他就遭遇了刺杀,看来他就是在离去的这段时间里安排好了对自己的刺杀,故意让我..我看到,我居然被他欺骗了...认定他也是遭受刺杀的对象...故而没有想到可能会是他...”,韩非皱着眉头,心情实在是不好。
这位年轻人,心里大概是有一种挫败感。他对自己可是相当的自信,在很多时候,他是唯一敢于赵括争论的学生,可就在今天,楼缓的事情给与了他一个很大的打击,让他从那种自信高傲之中清醒了过来。赵括却觉得,这是好事,任何人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他笑了笑,对韩非说道:
“下次可不要再这样了。”
韩非郑重的点着头。
当士卒们押着楼缓回到他的院落的时候,遭遇到了楼缓宾客的袭击,双方大战,楼缓的宾客们全部都被诛杀,而当士卒们攻进了院落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楼昌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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