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不是不关心你,其实他们也非常担心你,但是酒吧老板说,我们今晚的表演没有完成,所以不能作数,今天的晚餐和酒水都不能免单,他们两个正在和老板争取……”
乐队的情况已经糟糕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一般来说,酒吧音乐演出的酬劳都是单独计算的,无论是专门的表演,还是酒吧和餐厅的驻唱演出,都是如此。
但是,还有一种更加低级别的酒吧演出,这些酒吧本身就不是什么高级场所,也不会举办专门的演出,仅仅只是邀请一些当地业余乐队或者独立乐队前来助兴,酬劳也就由小部分现金和晚餐酒水两个部分构成。
理所当然地,“小部分现金”绝对不是什么大数字,因为提供免费的晚餐酒水就等同于抵消了部分酬劳。
奥利的话语传达了两个关键信息:
第一,乐队参与的演出级别如此落魄,现状非常糟糕;第二,乐队就连晚餐酒水的费用都支付不起了吗?抑或者是,酒吧老板就连今晚“现金酬劳”的部分也拒绝支付?
难怪,即使罗南-库珀高烧不退,他们也还是坚持登台演出;难怪,克里夫和马克西姆携手前往与酒吧老板谈判。乐队的状况,应该已经跌落谷底了吧。
罗南停顿了一下,提出了一个合理怀疑,“我们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了,不是吗?基本已经完成了。”混乱的大脑依旧没有能够理清,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表演应该就接近结束部分了,“如果老板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再过来返场演出,作为补偿,这样难道不行吗?”
奥利高高耸起了双肩,如同垫了高高的垫肩一般,充满无奈的表情很是搞怪,“克里夫就是这样的想法。”
“我们先争取说,今天的表演已经接近结束,你是在最后一首歌的时候晕倒的,我们的表演已经基本完成,理所当然应该得到酬劳;但你也知道,这些小酒吧的老板……”高耸的双肩故意停顿了很长一会,奥利才重新放下来,眼神里写满了无奈,“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争取明天补偿,但……希望渺茫。”
“为什么”,话语已经涌到了嘴边,但罗南终究还是吞咽了下去。
也许酒吧老板就是故意找茬,根本就打算赖账;也许酒吧老板对他们的表演不满意,拒绝明天返场;也许酒吧老板单纯觉得麻烦,不想要和他们产生更多联系……
可能性着实太多太多,作为弱势一方的乐队确实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太多周旋反抗的余地。
对于这一点,品尝人间冷暖的罗南再了解不过了;而且,他也明白独立乐队、无名音乐人的困难处境。
所谓的“梦想”,不能喂饱肚子、不能保证温暖、不能遮风避雨……更多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否则,“美国偶像”、“美国之声”等等音乐选秀节目就不会拥有那么长寿的生命力了——
因为渴望实现音乐梦想却被阻挡在门外终生碌碌无为的普通人,着实太多太多。
全部的全部,罗南都明白,酒吧老板有着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拒绝他们;但是,他并不在乎。
曾经,就连最简单最基础的正常生活都是一种奢侈;而现在,他却能够拥有机会站在舞台上表演,这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了。
他只是单纯地想要珍惜这样的机会,好好地享受其中,展开这段冒险征程。哪怕这只是一个梦境也没有关系。